陈国瑞不作声。
“在正阳关,你捆绑李显安,抢盐五万包。在汜水时,你与运米船队口角争吵,便调两千人来,大打出手。若不是知县叩头苦求,那天不知要死多少船商。这些事都有吗?”
陈国瑞暗暗吃惊: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怎都给他捡到?
陈国瑞不敢否认,只能无力地自辩解:“抢盐是为发饷,调军队原就是为着吓吓那些不法船商。”
“苏北州县向诉苦者甚多,告你骚扰百姓,凌虐州县,苛派钱物,蛮不讲理。在泗州时,你当众殴辱知州、藩司,同知张光第吓得躲到床底,第二天告病回籍。在高邮,你又勒索水脚,率部闹至内署抢掠,合署眷属,跳墙逃避,知州叩头请罪方才罢休。”
完后,曾国藩不冷不热地叫声,“贵军跟铭军械斗之事,本部堂早已知道。刘铭传那里,已严厉训斥,并命他立即撤出长沟集,到皖北去剿捻。”
陈国瑞正在暗自得意时候,却不料曾国藩语气变:“不过,本部堂要对陈将军说句直话,这次械斗是你挑起,你要负主要责任。”陈国瑞张口欲辩,曾国藩伸出右手来,威严地制止。“本部堂早在驻节安庆时,就已听到不少人说你劣迹甚多。这次督师北上,沿途处处留心查访,大约毁你者十之七,誉你者十之三。”
“那些龟孙子都烂嘴烂舌地胡说些什?”陈国瑞气,时忘分寸,露出往日对待部下态度来。
“陈将军,与本部堂说话,你要放尊重些!”曾国藩轻蔑地盯陈国瑞眼,处州镇总兵气焰立即矮下去。
“你耐着性子听说完。”曾国藩左手梳理着长须,右手中指和食指轻轻地敲两下桌面。“毁你者,则说你忘恩负义。当初黄开榜将军于你有收养之恩。袁帅欲拿你正法时,黄将军夫妇极力营救,才保下你命。但你不以为德,反以为仇。”
“老子,”话刚出口,陈国瑞见曾国藩三角眼中凶光毕露,立即改口,“卑职在前线打仗,弟兄们流血卖命,州县出些军装号衣还不应该吗?那些老滑头,你不给他点厉害瞧瞧,他就装聋卖傻不出!大人,你不要听信他们面之词。”陈国瑞见曾国藩放开正题不谈,专揭他短处,早已恼羞成怒,便顾不得礼仪叫嚷起来。
“陈将军不得放肆!”曾国藩右手中指食指重重地敲两下桌面,威严地呵斥,“你打过几天仗?有几多战功?敢在本部堂面前表功逞能?你不仅凌虐州县,还藐视各路将帅,信口讥评,每每梗令,不听调遣,稍不如意,则高呼‘老子要造反’。看来,你虽投诚多年,当年劣性还未根
陈国瑞背叛太平军投靠清军之初,被黄开榜所收养,改名黄国瑞。后来他脱离黄开榜,改换门庭,便恢复原姓,并根本否认曾作过义子事。曾国藩开口便抓住他这段旧事,弦外之音在指出他是个降人。这是陈国瑞发迹后竭力掩饰疮疤。他心里很不好受,但又不能分辩,只得涨红着脸听着。
“毁你人,还说你性好私斗。”
“这是诬蔑!”陈国瑞终于找到发作突破口。
“诬蔑不诬蔑,你先不要大喊大叫,本部堂重是事实。
在寿州时,你与李世忠部下大打场,杀死人家两个记名提督,有这事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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