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眼年关到。内廷太监送来慈禧太后亲自写“福”字十张,又有各色绢笺四十张、湖笔三十枝。这有个名目,叫做春帖子赏,只有内廷王大臣、军机大臣、弘德殿、上书房、南书房、大学士才有资格得到。受赏大臣每人都有十张“福”字,名为两宫太后亲笔,实际上慈安太后从来不握笔写字,慈禧太后也没有这多精力每张都写,绝大部分都是请翰林院或上书房学士代笔。颁赏大太监对曾国藩说:西太后讲,送给别人可以请人代笔,送给曾国藩必须亲写。
曾国藩忙命纪鸿端出百两银子酬谢大太监,并请他转达对西太后格外鸿恩感激。
元旦这天,曾国藩早早地进紫禁城,和百官起,先随同皇上行庆贺皇太后礼。皇上在慈宁门行礼,曾国藩和其他二品大臣在长信门外行礼。然后在太和殿朝贺皇上。到灯节这天,曾国藩又随皇上宴请蒙古、高丽各藩王。正月十六日,才是皇上宴请廷臣日子。这是曾国藩生荣耀到达极点天。
布置新乾清宫比往日更加庄严堂皇。在清朝历史上,这里曾举行过两次名宴。第次是康熙六十年,中国自有皇帝以来在位最久康熙大帝办千叟宴,宴请六十岁以上老人千多位。第二次在乾隆五十年,号称十全老人乾隆爷已七十六岁。他雅兴特高,办千叟宴,出席者竟达三千多人,除大臣、中小*员外,还有平头百姓,甚至还有匠役参加。宴会后,每人还被赐拐杖根。虽耗资巨大,却也为两朝皇帝赢得敬老尊贤、与民同乐美誉,同时也使得乾清宫宴席身分大大提高。每年元旦、元宵、端午、中秋、重阳、冬至、除夕、万寿等节日,乾清宫照例有大宴会,参加者都感到很荣幸。咸丰以来,国家多事,宫中大宴大多取消,仅保留灯节和万寿节两次。因而正月十六日大宴廷臣,便越发显得隆重。乾清宫宴会,曾国藩过去出席过多次,但那时他只是侍郎,聊陪末座而已。今天,他作为汉大学士领班出席盛宴,这是有清代人臣所能享受到最高礼遇。尽管曾国藩早已告诫自己要将功名利禄看淡,但他仍抑制不住激动,因为这毕竟是千千万万人所羡慕不已殊荣,也是他自己几十年来梦寐以求地位。
午正二刻,皇上出来,韶乐高奏,百官齐跪下,山呼万岁。待皇上在大群宫女簇拥下从正门走进乾清宫,升上宝座后,执事太监出来导引百官。满员由倭仁带领,从左门进;汉员由曾国藩带领,从右门进。左门进满员律坐在东边,面向西。倭仁坐第位,文祥第二位,宝鋆第三位,全庆第四位,载龄第五位,存诚第六位,崇伦第七位。倭仁之后六人均为六部满尚书,尚书之后坐是各部满侍郎。从右门进汉员律坐在西边,面向东。曾国藩坐第位,朱凤标第二位,单懋谦第三位,罗惇衍第四位,万青黎第五位,董恂第六位。谭廷襄第七位。曾国藩以下六人,皆为六部汉尚书,尚书以下为各部汉侍郎。桌为长条形几案,高尺二寸,入席者先按预先指定次序升垫,然后转过身去对着皇上叩首,再转过身盘腿坐好。
太监开始上菜。先是给皇上上。长串太监人捧着碗菜,恭恭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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