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曾国藩轻轻地点两下头。
“晚辈现在各处布下暗哨,严密打探。眼下尽管许多人骂晚辈,暂且由他们骂去,是非总会分明。”
崇厚态度使曾国藩感动。他鼓励道:“崇侍郎,你刚才讲事都很重要,对老夫也很有启发。朝廷既然派们处理这件事,们自然就坐到条船上来,自当同舟共济,不分彼此。你认为该做事,就只管去做,老夫支持你。”
崇厚走后,曾国藩想很多,许多事情在等待他去办:明天大清早,得趁着人少时候去踏勘闹事现场;被福土庵暂时收留那百多个从育婴堂里逃出孤儿,得派人询问,问他们是否亲眼见过挖眼剖心?武兰珍接受迷魂药事甚为蹊跷,务必严饬武兰珍讲出实话,若真是王三送,定要武兰珍找出王三来,这种人,必须以死来威胁,方可起作用。海河洋尸事,是个重要发现,要派十分精明能干人去办,查出结果,抓到凶手,不仅可以名正言顺地正法,且可以此教育士民:这样大规模骚乱是没有好处,它只能使坏人乱中取利。津案应从这里打开缺口,事情方可望得到各方面都满意较好解决。派谁去呢?他想起赵烈文。是,这事就交给惠甫!道、府、县都无人管事,干脆叫周家勋等人暂时停职,在近期内物色几个人接替。社会秩序维持,日常事务处理,都还得靠地方官。另外,还有件顶要紧事,那就是如何应付过几天就要到天津来法国公使罗淑亚。据说此人很不好对付。事情太多太多,曾国藩想着想着,忽然阵头晕,眼前发黑。他赶紧摸到床边躺下,直到半个时辰后才慢慢恢复正常。刚清醒过来,他又想起件更重要事。
这次骚乱,法国损失严重,自然与他们结下怨仇,这不消说。俄国、比利时、美国和英国这几个国家也是因城门失火而殃及池鱼。法国已经利用这点与他们结成同盟,共同施加压力,而实际上这次事件起因与他们毫无关系。若是诚心诚意地与他们讲清楚,说明是误伤,答应赔偿切损失,想必他们也可理解。这样便可拆散法国同盟,削弱敌对力量,腾出精力来,集中对付法国。“对!”这是个重要策略,曾国藩后悔没有早点想起。此事叫崇厚去办,天津城里只有他最适宜。
心思用过度,又是阵眩晕,他赶紧闭上眼睛,不再想事,口里悲哀地喃喃自语:“真老朽不中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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