洋人们遂齐笑起来。
曾国藩举杯笑道:“诸位先生为中国军火轮船建造立下汗马功劳,鄙人借这杯薄酒略表谢意,并恳切希望诸位先生把自己智慧才能都发挥出来,造出更多更好枪炮兵舰,大清国历史丰碑将会铭刻各位英名和功绩。”
客人们全都举杯,饮而尽。
容闳频频向长期与他共事洋匠们劝菜,大家吃得津津有味,赞不绝口。坐在曾国藩右手边傅兰雅说:“曾中堂,您知道吗,是个英国传教士。”
“知道。”曾国藩直很少吃喝,只是象征性地动动筷子。这时拿起手边餐巾,慢慢地擦着嘴唇,他对这个传教士闻名已久,很想与他谈谈。
起来。曾国藩起身,伸出右手说:“那好,今天就请各位尝尝苏州名厨手艺!”
以讲究色泽艳丽、用料甜软出名苏菜,早已令外国人垂涎,而今晚这两桌酒席更是琳琅满目,美不胜收。如果说中国科学技术在当时已远远落后于欧美各国话,那积数千年聪明又会享受者才智所创造出来华夏饮食文化,却当之无愧地名列世界之首,令洋人们在满桌珍羞面前自愧不如,给向以万邦来仪自诩天朝士大夫们赢得脸上光彩,似乎可以抵消部分来自战场和谈判桌上耻辱。
桌上每道菜都有个极富中华文化色彩名字,如八戒遇难——红烧猪肉、鲤跃龙门——清蒸鲤鱼、苏武牧羊——
纯羊肉、众星捧月——肉丸蒸蛋、孙猴出世——油焖猴头、西施浣纱——波菜粉条汤、哪咤闹海——炒鳝丝、丹凤朝阳——
清蒸全鸡、雄狮酣睡——清蒸瘦肉团,等等。当容闳为洋朋友介绍菜谱时,这些远方客人无不为中国烹调艺术惊叹不已,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五千年古老文化大略。
“曾中堂,去年在天津发生事件,无论对贵国而言,还是对法国、英国、俄国等欧洲各国来说,都是件不愉快事。您奉贵国z.府之命,处理这样件棘手事情,确很不容易。今天有这样个好机会,使们能够面对面交谈,很荣幸。恕冒昧,能向中堂请教些问题吗?”学贯中西、举止文雅傅兰雅身上,典型地体现英国绅士翩翩风度。
他今年虽只三十多岁,却翻译好几部重要科学著作,在西学东渐过程中作出卓越贡献,深受东西方学术界推重。
曾国藩对这位
“这道汤叫做仙姑逢旧友。”最后,容闳指着正中个白胎青花鼓形瓷碗说。
“仙姑逢旧友?”洋人们对这道菜命名感到莫名其妙。
“请问容会办。”傅兰雅代表大家问,“这是什意思,你能详细告诉们吗?”
“好!”容闳微笑着说,“这是国江浙带道有名素汤,它主要用料为蘑菇和香菇。两种菇子混合用,汤味便格外清香爽口。蘑菇取新鲜,又叫鲜菇。香菇用是干货。因为它们属同纲同科,本是同类,于是鲜菇在这里遇到去年老朋友,这不是仙站逢旧友吗?”
众人似乎尚未明白过来,中国通傅兰雅已听懂,他兴奋地说:“中国语言真妙不可言。‘鲜’与‘仙’音相近,‘菇’与‘姑’音相同,而‘仙姑’却比‘鲜菇’更讨人喜欢。妙,妙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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