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就要下跪。曾国荃忙扶起:“瞿大哥不必客气。”
曾纪瑞走出轿,见四周都是黑黝黝高山,风吹着树木发出怪叫,火把下汉子们个个面目狰狞,他又害怕起来,便瑟瑟地紧靠着父亲身边站着。众人簇拥着曾国荃父子进聚义馆。大厅里柱子上到处插着火把,火把底下有五六张八仙桌,桌上堆满用海碗装鸡鸭鱼肉,喝酒杯子有茶碗大,桌边酒坛子有人肩膀高。
瞿荣光请贵宾上坐。曾国荃骑二十多里马,肚子也饿,眼前情景又使他想起当年吉字营夜宴壮观,不觉豪兴大发,竟然和这些当今梁山好汉们起,大碗喝酒,大块吃肉。吃得兴起,他干脆和瞿、李等人划拳赌输赢。天将放亮时,双义堂人个个喝得酩酊大醉,曾国荃也被人扶进里屋睡觉。只是大少爷曾纪瑞不习惯这种气氛,不能多饮多喝,因过于疲劳,也倒床睡着。
这觉直睡到未初,曾国荃才醒过来,瞿荣光、李臣章早已恭候多时。盥洗完毕,便陪着他观看山寨。
昨天
。瞿荣光先到,当大哥,李臣章坐第二把交椅。学梁山好汉样子,也来个英雄排座次。只是实在英雄太少,勉强排十八个。后来,人员渐渐增加。这些人中有遭灾逃荒农民,破产小商贩,失业匠人,更多是打斗成性丘八。丘八中有被裁撤湘军,有开缺绿营,也有逃散太平军、捻军。人员增加到二百多个,头领也排到二十六名。
“糟糕!”听完李臣章介绍,曾国荃心里叫起苦来:“这小子当绿林响马,怎能跟他进山?再说那个长毛出身山大王,万要加害怎办呢?”但事已至此,半途返回,又失去昔日吉字营统帅威风。曾国荃颇觉为难。
“李老二,你这个龟孙子,早不说清楚,你要把骗进强盗窝?”曾国荃沉下脸来训斥道。
“九帅,你老莫误会,们不是强盗。”李臣章笑着解释,“们这两百号人在猛虎山,依靠自己本事是可以生活下去。们既不与官府为敌,也不与乡绅作对,只是遇到有走私大盐商和其他不义之财,才偶尔下下手,且手脚干净,外人都不知底细。何况你老是半夜进山,下次再半夜出山,谁个知道!”
“你那个拜把子大哥,他靠得住吗?”曾国荃问。他不自觉地按按藏在皮袍子里面那把德国造自动连发手枪。
“九帅,这个瞿大哥,你老就放百个心。今天他听说请你老,满口答应。他称赞你老是个英雄,又说们要好好巴结你老,日后万打起官司来也有个后台。下山时,他已吩咐杀牛宰猪,这会子怕早已准备好。”
曾国荃心里冷笑着,不再作声。又走几里路,李臣章指着半空中几堆篝火,对曾国荃说:“九帅,双义堂里燃起欢迎火堆,们上山吧!”
山道上每隔几十步,就有个小喽罗持着火把在那里照明。来到半山腰时,瞿荣光带着十来个小头领,正在那里列队恭候。李臣章老远就喊起来:“瞿大哥,曾九帅来!”
瞿荣光对着前面轿子便要行礼,李臣章乐得哈哈大笑:“错,轿里坐是大少爷,九帅在这里哩!”
边说边扶着曾国荃下马。瞿荣光走上前来,说:“叩见曾九帅大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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