凑热闹是回事,陷进去是另回事,
裴慕隐心说,确实不样,祝荧和谁都不样。
就算自己和他是陌生人,也会认为他与众不同,祝荧气质里矛盾感很强烈,在别人身上很难找到。
优雅和落魄,坚韧和动摇,在祝荧身上能够融合得恰到好处。
江楼心问:“他是不是很漂亮很乖巧Omega?”
“就是祝荧。”
而现在闭上眼,他满脑子都是祝荧红着眼眶样子,挥也挥不去。
这已经越线。
“怎能让周涉滚出去?”裴慕隐喃喃,“回来肯定又要打祝荧主意。”
他越想越觉得心里很堵,这他妈哪是他计划那样,顺便让周涉感受下挫折教育啊?是周涉处心积虑,搬个他小祖宗在边上吧。
过会,他电话响,是江楼心拨来。
克制多时爱慕破土而出,在夏夜里肆意生长。
只是祝荧不知道,自己终于鼓起勇气迈步,裴慕隐恰巧后退,让他踏个空。
·
裴慕隐再度辗转难眠。
上回是因为祝荧疑似生病,跟他脱不关系,可这次怎说也和自己不沾边。
祝荧度认为自己早就习惯贫穷,以及贫穷带来各种难堪。
现在发现,他永远也做不到。
在旁人指指点点时候,在母亲被冷嘲热讽时候,他自尊心被戳下,告诉着自己他还尚未麻木。
他不想当众丢人,也不想奖学金被拿去给人渣收尾,更不愿意在裴慕隐面前哭。
控制不住掉眼泪时候,祝荧心想,完,今晚出糗出到底。
“靠,甘拜下风。”
江楼心虽然没有参加期末考,去外地参加小提琴比赛,但听说过祝荧惊人举动。
他道:“他是真不怕被放学围殴,都替他捏把汗。”
裴慕隐记起来祝荧躲自己身后样子,不自禁扬起嘴角。
过会,他又和自己作对,强行敛起笑意。
江楼心埋怨:“你们家怎那危险呀?爸身体直不好,明天做完检查八成要住院。”
裴慕隐道:“保姆没拿稳汤碗,已经被妈骂过顿。”
“就这样?”
“那你还想干什?把保姆喊出来再骂顿,还是让她卷铺盖滚蛋?”
“不想怎样。”江楼心沮丧道,“爸刚才和夸保姆儿子很懂事呢,数落好久,说和他点也不样。”
刚才他们在门口分别,祝荧朝他眨眨眼睛,还说“晚安”,搞得他心跳加速,直到现在还没平静。
本来只是觉得祝荧很特别,又暗恋自己,被逗下就手足无措,有机会话还能借此气气周涉。
不气也没有关系,周涉不配他浪费精力,总之祝荧真很好玩。
哪想玩过头,自己也被玩进去……
尽管之前对祝荧好奇心强烈,但裴慕隐自知能够掌控局面,随时随地可以抽身而出。
然而裴慕隐摸摸他脑袋,放任他继续脆弱下去。
这种被理解、被包容和被安抚体验很好,祝荧以往从没感受过,对此有些不可自拔。
回屋路上,裴慕隐没有拿他开玩笑,也没追问他究竟为什失控,祝荧逐渐地放松下来。
晚风吹过身畔,他悄悄看眼旁边漂亮少年,感觉心在微风中晃晃。
关门前,他说:“谢谢你……晚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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