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荧小心翼翼地捧着药膏,说句对不起。
这两年他能避就避,这次是真忍不住,宁可到头来被摁着揍顿,也要出这口气。
顾临阑道:“你把精力浪费在他身上,对不起是你自己。”
这次之后,祝荧对父亲戒备心更重,也更加疏远。
假期里两人难免在家里碰面,祝荧不会要人还钱,也不会再出言挑衅。
教学楼配备电梯,大家围在门前等待吵吵闹闹,却自发地与祝荧保持距离。
使得祝荧即便在人群里,也显得孤零零。
他知道这个学校有六成学生会升入T大附中,说不定身旁就会出现自己将来高中同学。
想到这里,他并没有多去打量心思,反而更加局促,揪着衣摆想要快点离开。
彼时祝荧搞不明白,为什突然会那难过,就觉得自己变得很脆弱。
“天啊,要是被揍成这样,说自己脑震荡需要弃考,老师也会同意。”
祝荧冷声道:“要不是有考试,他才不会这样就收手……反正他也没好到哪里去。”
这次期末联考,他被摇号抽中,没有被分到本校考场,而是所以入学门槛极高出名学校。
脸上淤青没消,破口结痂,惨状吸引堆人张望,回头率极高。
在别人学校被惊讶围观感受和在自己学校终归不样,祝荧有点难堪地低下头。
地架住胳膊往后拖。
可是他奋力地挣扎着,转头咬口那个人手,疼得那人破口大骂。
趁着那人松手,祝荧再度与父亲扭打起来。
等到第声铃响,他踩着点回到教室,步伐踉跄地跌回座位上。
祝荧嘴角出血,面颊上留着鲜红巴掌印,不用看也知道下手力道重得吓人。
几次被祝父醉醺醺地打骂,他逃不过就沉默着,似乎在反抗十多年后,终于接受自己处境。
祝荧如愿地升到T大附中,每年过年可以额外拿到校方发压岁钱。
他学乖,钱不离身地保存着,睡觉就压在枕头底下,横竖不会再让他爸得逞。
他还没拥有改变局面能力,这份脆弱成累赘,压在心头难以喘息。
过年那几天,母亲工作常年没有休假,父亲继续混迹赌场,祝荧去顾家吃团圆饭。
顾临阑给他买支消肿药膏,道:“爸说这个效果好,让你用这个。”
祝荧道:“谢谢,多少钱?”
“不用给。”顾临阑道,“以后他回来,你可以住到家里,省得有冲突。”
他年纪还小,不知道该如何招架这种场面,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。
“过年去哪里玩啊?”有人道。
“妈肯定领着去裴家拜年,看到裴慕隐他妈妈就犯怵。”
“什?!家住裴哥边上,你到时候来找打游戏啊!”
“考完不该校对答案嘛,聊什玩啊?考砸哪里也别想去。”
不仅如此,他头发被细雪打湿,衣服也皱巴巴,整个人看上去狼狈极,吓得周围同学惊呼声。
“怎还和你爸打啊?你又打不过他。”同桌道。
女生接过祝荧还回来车钥匙:“考完试就是过年,你顶着这张脸怎见亲戚?”
祝荧道:“没有亲戚爱和家搭上关系。”
“伤成这样,你都可以报警!考试会不会有影响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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