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内室之中,陆灿身穿宽袍,负手站在窗前,望着天上明月,俊朗容貌上露出淡淡倦容,看上去全无重病模样。夜色渐深,更鼓声声,从远方黑暗中传来,声声摧折人心。这时,个亲卫进来禀道:“大将军,韦先生在外求见。”
陆灿眼中闪过丝寒光,道:“请韦先生进来。”
那亲卫犹豫下道:“将军,是否增派些人手,韦先生武功……”
陆灿淡淡道:“不必。”
〖同泰十二年初,雍军掠吴越,公奉上命督军余杭,练义军护海防,人皆以公不能兼顾江淮战事,公乃暗命参军杨秀袭泗州、楚州、淮西将军石观进军宿州,雍军未料公先启衅,失宿州、楚州,淮北危殆,赖大雍淮南节度使裴云死命拒之。
三月,襄阳将军容渊闻战事,怪公轻己,不以告,乃自领军取南阳,中雍军诱敌之计,反失襄阳,风林关遇伏,连战连败,退守宜城。公欲加罪,尚相阻之,容渊遂附权相,恨公欲行军法罪己,深恨之。
雍楚大战月余,于江淮两军互有胜负,吴越则僵持胶结,然失襄阳,乃失荆襄屏障,战未平,葭萌关为内*所卖,朝廷欲问罪余缅。公曲护余缅,上书自请罪,谢以主军不利,尚相温言慰之,不敢加罪余某,然心疑公左坦心腹,益忌之。
四月,大雍齐王督江南,公与之战,自蜀中至吴越,战火皆汹汹,公请朝廷曰:“战事无常,进退不定,诸府县皆需军管。”尚相不得已从之,江淮、荆襄四品以下*员,许公得自黜陟,虽暗怒而不言。
十月,大雍求和议,欲得随州、竟陵,许以息兵,尚相阴许之,公闻,当廷斥之曰:“若失竟陵、随州,则江陵、江夏不保,武帝辛苦取之,岂可轻易弃于虎狼。”和议乃止,尚相惭愧,然忌意愈深。
同泰十三年,公连挫雍军,竟陵、随州皆安,然汉中节度使秦勇自米仓道取巴郡,公急令部将扼夔州。
八月,雍军遣使,欲以困剑阁、成都楚军及巴郡,交换成都、剑阁等地,公许之,仍命余缅守巴郡,尚相以余缅丧师辱国,欲斩之,公力辩不可,尚相遂止,此时已生杀公之念,因公战功卓著,不敢轻动。
——《南朝楚史·忠武公传》〗
南楚同泰十四年九月十七日,安陆城,夜色昏昏,街道上满是神色肃然军士,悄无声息地往来巡视,城中军民都是悄然吞声,只因今天午后,从襄阳退兵楚军到安陆。安陆乃是隶属于江夏大县,楚军若是北上襄阳,必要经过此地,陆氏多年经营,这里人心皆属陆氏。陆灿对于安陆人来说,并不仅仅是南楚大将军而已。以往陆灿经过安陆,都会驻留日,与城中父老把酒言欢,可是这次却是有些不同。入城之后,陆灿便径到别业休养,过些时候,安陆父老才得知陆灿竟然卧病不起。安陆军民闻知,都是心中焦虑,几乎家家焚香祝祷,泣告上苍,翼望莫要夺去南楚栋梁。
陆氏在安陆别业,不过是座宽敞宅院,虽然气度森严,格局广阔,既没有清幽景致,也没有奢华陈设,除有几个仆人负责照看之外,再无下人。现在这座别院内外已被陆灿亲卫围得水泄不通,绝不容任何人打扰,在这些将士心目中,害得将军重病朝廷钦使便是最不可放行人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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