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偏絮果太小,对太监没有概念,也不懂杂家意思,只门心思认爹。其实他还是有点害怕,眼前连大人好看是好看,却不怒自威,气势惊人,又有现场其他人烘托,让絮果不由吞咽口口水。
就在他怯步前,他再次想起阿娘犹在耳边嘱托,遍又遍,掰开揉碎,恨不能融进他骨血里。
她说:
“你爹人很好,只是们不适合,所以分开。”
“但他应该
不用连大人开口,就已经有谄媚之人唤来左右,高声斥责:“是谁瞎眼?胆敢冲撞督主马?还不快将这宵小之徒拿下!”
絮果也被吓坏,根本没听清旁人说什,眼里只有变得无限高大红鬃烈马。他浑身僵硬,差点忘呼吸,但认爹本能还在,代替他在那刻给出回答:“阿爹,是絮果啊。”絮果非常自信,因为他娘说,你爹准能认出你。
在外人看来,这幕就是絮果面不改色,威武不屈,在众目睽睽之下,脆生生地喊声爹。
大庭广众,絮果这声不高不低,却效果斐然,在所有大人们脑中轰然炸开。他们努力控制着自己表情,不想让震惊表现太过,但又实在找不到个合适词来诠释内心,只能屏息,任由死样寂静在全场游走。
不管这小孩是认错人,还是在骗亲,亦或者根本就是旁人故意安排来嘲讽连太监,都无异于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,说不定下刻就要血溅当场。
运转运期,物极必反,你注定要有个真正家啊!”小麦肤色道长手持拂尘,路追着朋友送到大门外,为引起对方重视,时口快喊句:“没和你开玩笑,连狗剩!”
这声果然有用,连大人当下便驻足回头,细长眼中凶光大盛,皮笑肉不笑道:“你叫谁?”
不苦:“!!!”风紧,扯呼!
道观朱红色大门以平生自己都罕见速度狠狠合上,在哐当声落锁后,徒留几片落叶,打着旋儿从门前清冷地划过。
不苦大师别不行,打退堂鼓却是门绝学。
马上连亭却反而有些想要发笑,自东厂重开,他手握权柄,朝中人人自危,对他不是瑟瑟发抖、就是冷眼相对,如今难得遇到个敢骗他。是,骗,连大人很笃定,因为絮果出现时机太巧,昨天不苦才说他命中要有子,今天孩子就主动送上门,这要不是不苦那傻逼安排,他连亭就改回原名连!狗!剩!
连大人好整以暇,向前微微倾身,眯眼看着拦在马前小孩,似笑非笑道:“有趣,你说,你是杂家种?”
其实稍微熟悉连亭点人,都能听得出来,他特意强调句太监自称“杂家”,就已经是在给絮果台阶。
只要絮果顺势说句认错,他就会放他马。
没什具体理由,有可能单纯是因为连亭那天心情好,也有可能只是眼前这小孩长得投缘。总之,他委实没必要跟着不苦那泼皮起胡闹。
“啧。”连亭嗤笑出声。
***
复日,连厂公被人前呼后拥簇在马前,眼睁睁地看着团白光,从街边小摊旁突兀地冲上来,差点惊马。
引来片哗然。
幸好连亭手稳,攥紧缰绳,这才及时控制住身下掠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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