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
踏春这种热闹又怎可能少得不苦呢?只不过他并不住在连亭这边,而是随他娘起住在长公主别庄。在这天上午送完絮果之后,大师就带着狐獴家先步直奔汤山,睡整天,如今正是精神饱满、活力充沛好时段。
不苦进门,就迫不及待露出身后花车。
说是车,其实更像轿子,四面没有遮挡,只有个用四柱支起来、鲜花如盖顶棚。连亭之前把他做过撑花梦也和不苦说,不苦当时就在琢磨他怎好像在哪里见过。如今总算想起来,这不就是他娘以前很喜欢花轿吗?
这其实是雍畿前些年流行,贵女、小郎君们都很喜欢在踏春时,乘坐这样花香四溢轿子出行。惹眼又漂亮,就像装点着整个春天。
不过,用贤安长公主话来说就是:“野花装饰可以很费钱,也可以不费钱。当然容易流行。”
亭心里,张太监更像是他父亲,絮果是他儿子,那便是他师父宝贝孙子,“你阿爷若还在世,看见你不知道会有多欢喜。”
张太监对小孩子总是格外有耐心,如对当年刚刚入宫连亭。他千辛万苦才在阉童处找到他,对他说:“别怕,虽然你二叔去,但总有人会承着他情。”
也是因为张太监念旧情,才让连亭在最糟糕年纪稍稍有那点点不太糟糕回忆。
如今想来,那日在千步廊,他在马上看见茫然无措又鼓起勇气搭话絮果,大抵就像当年他师父看见他吧。也是那瞬间动恻隐之情,才全今日缘分。
絮果在阿爹带领下,郑重其事地给阿爷上香,然后就开始满庄子地探险。
好比她早些年轿子上花,就是她自己带着驸马、儿子和众婢子采,纪驸马不仅是个书法家,还在插花方面颇有造诣。总能把长公主花轿装饰得又好看又有格调,让人以为是请什工匠大家所做,算是长公主在相对“清贫”岁月里,少有既不花钱又能出风头好时候。
后来花轿不流行,长公主也就渐渐不再插花,却直把轿子留在这边庄子上,如今又被不苦从库里翻找出来。不过,他可没他爹闲情雅致,是花钱雇人给重新插花。
毕竟他现在有钱嘛。
虽然纪老爷子房子没有买下来,但连亭也没有毁约,他真给不苦笔足以买下东城套小院银两。纪老爷子事能成,不苦在里面出力颇多,这是他应得,哪怕他自己有可能都不知道。
也因此,不苦虽然最后还是没能拿回分红使用权,但他最近依旧可以过得很大手大脚。
这真不是座多大庄子,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。有假山,有流水,还有个能对山下览无遗登高凉亭。
站在八角凉亭惊鸟铃上,絮果远远就看见不苦大师。
他正悠闲地走在山间小路上,身旁是狐獴家,身后还跟辆用鹿拉花车,车顶上装满新折杨柳及五颜六色鲜花。
不等絮果开口,不苦已经先步看见他,并朝他随性地挥挥手。
然后,就换来絮果热情又兴奋回应,垫着脚,仰着笑,两只手都在用力挥舞。这大概就是养个孩子最好玩地方之,他喜欢总是如此直白又赤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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