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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年后六月日,初夏夜,雍畿天气不冷也不热。
七岁絮果小朋友和他最爱家人以及小伙伴们,站在广善寺最高鼓楼上,起看场终身难忘烟火。等他们起刚刚下楼,絮果就突然被人来疯不苦叔叔架在肩上,在声声“你快把孩子放下”惊呼中,两人开始在风中狂奔。
天知道不苦大师哪里来那样力气,肩膀上架着个孩子还能跑飞快,就像只夺命狂奔山鸡。
作为“山鸡”头顶上最夺目头冠,絮果双手被叔叔手左右牢牢抓着,点也没有掉下去担心。他看着眼前掠过
让她儿子意识到,她不仅仅是别人口中年娘子,也不是这短短几年里迅速成长起来、儿子眼中无所不能阿娘,她就只是她而已。
她是絮万千。会哭会笑,会跑会闹,大部分时间还算精明能干,但偶尔也会有不断往外冒傻气时候。她用双手挤着儿子肉乎乎小脸,弯腰俯身,哈着白气问他:“你知道阿娘带你来看这个是为什吗?”
“为什呀?”小小孩子仰着头,满眼都是对母亲依赖。
“不为什。”絮万千说完就自己先笑,在儿子脸“阿娘你是不是在故意逗”震惊眼神里,恨不能把儿子rua秃。
她从小接受教育就是不管做什,这件事都必须有意义。去爬个山要写作文,植个树要感慨环保,哪怕是去旅个游都要被问让来考考你,你对这里典故知道多少。
两年前。
冬日里,夕阳下,仙鹤吐息。
絮万千坚持带儿子前往人迹罕至山野,想要看回丹顶鹤吐息。但她其实对丹顶鹤解也不算多,只知道在她生活过那个时代,丹顶鹤有南北两个自然保护区,北方是去不,南方刚刚好。丹顶鹤会在这里越冬,而冬季正是最适合观鹤季节。
她带着年幼儿子穿越广袤草丛,在带水沼泽浅滩,终于看到群居群飞丹顶鹤。
那天她们母子等许久,才终于等到浑身好似白雪未消丹顶鹤展翅,引颈高歌,吐出恍若仙气缭绕鹤息。俯仰天地,万籁踪灭,只有她搂着她孩子,在呼吸间感受闲云,感受野鹤,感受肃肃长啸。
可是,人生哪来那多意义呢?
就像这场仙鹤吐息,它就只是好看而已啊。她在某个辗转反侧深夜,突然奇想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和儿子看过这样震撼场景,于是她就连夜带他来到这里,无所事事从白天直等到夕阳。
“好看吗?”
“开心吗?”
“这就足够呀。”
那幕像极幅写意山水画。没什多余文字,只有大片大片留白,与落日余晖相得益彰。
她听到儿子声又声“哇”,小小,轻轻,充满生命活力。
那刻她就知道这趟来值。
在絮万千意识到自己病已经无力回天那个冬天,她直、直在思考,如果她注定要离开,那她应该留给她年幼孩子什。富足财富?保命能力?可以护持他长大靠山?这些都是答案,也好像都不是答案。
而就在那个她们起看见仙鹤吐息那天,她才突然明白过来,她应该留给孩子个完整母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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