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在渊看着太后形容疯癫背影,心想着,你还没有亲耳听到,闻或跃对你说,他永远不会原谅你呢,这事怎能算完?
两世记忆相抵,让闻或跃彻底变成张白纸。
既不记得古代父皇母后,也没有现代儿时记忆。也是因为童年这次遭遇,为如今闻或跃埋下隐患。简单来说,他昏迷不是任何人做,他寿命就只有这些,神仙也回天乏术。
太后连连摇头,不断后退,不愿意面对。真正压死她最后根稻草,是闻或跃真就在那之后第二天驾崩。
淑妃终于说出当年中宗临死前,召她入宫秘密。
中宗临死前呕血,悔恨,满心痛苦,都是因为他意识到当年错误。可惜,他明白时候已经太晚,他死与人无尤,是自己生生气死自己。他不甘,他悔不当初,都再不会为人所知,也不会被人关心。
和皇后都不相信这是他们嫡子,觉得闻或跃就是哪里来妖邪之物,占据他们皇子肉身。他们坚信,只要度过登基之劫,他们真正儿子才会回来。
但不管四皇子如何,掌门师兄却是因为知道这件皇室辛秘,而为整个坐忘心斋带来灭顶之灾,好不容易有东海王从中斡旋,这才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。师兄夜白头,孤身回山,封教以求自保。但他还是坚持他当年说法,四皇子就是四皇子,并没有被任何人取代。
可惜,猜疑是恶鬼种在凡人心中种子,旦猜忌开始,便如疑邻盗斧,怎看怎有问题。无论如何,中宗和皇后都不在相信自己嫡子便是嫡子。
“不信,你们都在骗,若没有更换灵魂,为何儿会不记得?”
哪怕是时至今日,传说中“劫难”应在闻或跃身上,也再没有任何个灵魂重新醒来,太后仍不愿意相信是自己错。
太后万念俱灰,扑到黄龙棺椁之上,不断想要刨开顶盖,让自己儿子还魂。他怎会死呢?他明明好好啊。
季在渊冷漠看着眼前荒诞闹剧,觉得太后实在是太可笑,人死,她学会后悔?又有什用呢?
年幼皇子被吓不轻,躲在季在渊身后,哭着问娘娘,那个疯阿婆是谁?
“她谁也不是。”
太后哭声凄厉,又富有穿透力,萦绕在无为殿上空,久久无法散去。她为她愚昧无知付出代价,但是还不够。
“这不是孩子,他怎能是孩子?你把孩子还给!”
掌门师父见劝说无效,只能拿出师兄当年带入京中法器:“这魂钟,娘娘应该还记得吧?它能够检测三魂六魄是否齐整,是否为本人。”
“它坏!”太后坚持道,当年这玩意就说皇子还是皇子,但是怎可能呢?
“陛下现在昏迷,三魂六魄未必齐全。魂钟是好是坏,试便知。”悠扬钟声在每个人耳边炸响,宛如在灵魂深处激荡,带来前所未有感觉,也终有与当年不样反应。闻或跃三魂六魄早已不够齐全,正在不断流失,如太医给出答案,没救,早点准备棺椁吧。
唯可以肯定是,闻或跃从始至终都是他自己,没有换魂,也没有变成别人,只不过……是在当年阴差阳错,提前激起未来世记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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