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帝不仅要求别人守礼克制,对自己也是这严格。
他闭上眼,深深地、深深地吸口气,这才让理智重归,用听就很不高兴语气,故意与姑母作对:“哦?临伴伴回京?”
“伴伴”是皇室成员对身边宦官种称呼方式。
“朕竟然都不知道此事,他没递折子吗?”闻恪看向司礼监秉笔太监,今天轮值叫尚尔。
尚太监正值壮年,孔武有力,虽不是新帝潜邸时老人,却在朝中素有“正直”之名。他没有很不会做人地直说有人压池宁折子,但也五十地交代,池宁折子昨天就递进来。
简简单单几句话,康乐大长公主就把闻时宝与池宁之间事,说成是池宁挟私报复。
“时宝不过与他玩笑几句,他就这般小题大做……”康乐大长公主做足无知妇人碎嘴模样,哭二闹三上吊,好像心只想救闻时宝出来。
“哦?”
年轻新帝却并没有被大长公主糊弄,不仅如此,他还挑起眉,压低声音,这是他发怒前兆。
“姑母果真对发生什,无所知吗?”
您事情吗?”
“心里有数。”池宁摇摇头,“你最近先忙手头上事,别总往这边跑。”
这日戒严仍没有结束,大家都不能随意走动,京城内人心惶惶,谣言四起。昨夜不得已借宿池宁家苏状元,今天依旧得在府上暂住,幸好赶上休沐,不然苏状元都没办法与人解释,他为何会借宿在东厂太监私宅里。
有人没办法随意走动,自然就有特权阶级可以践踏人间切法律。
康乐大长公主早就让人套车,直奔皇宫而去。即便听说新帝正在里面与内臣谈话,她还是不顾阻拦,硬生生地闯到殿内。她兄长是已逝肃帝,不管如今谁在这九五之位上,都得叫她声“姑母”,她拿得起这个长辈架子。
“那还不快宣?朕找他正有
康乐大长公主不愧是生在后宫、长在后宫女人,脸上全然没有被拆穿心虚,依旧是副挟恩自重泼妇模样:“皇上这是什意思?”
朕意思是,姑母为孙儿求情是假,想要洗清公主府在昨晚案里嫌疑是真!
姑母不可能是今天才知道自己孙子被东厂关起来吧?为何当时不来找朕说,偏偏今天才着急?
和朕玩宫斗?谁还不是在这个宫里出生,在这个宫里长起来?
闻恪嘴唇微动,几经挣扎,最后还是把就在嘴边话给生生咽回去。对长辈骂脏话,终究是于礼不合,但除脏话以外,他已经对康乐大长公主无话可讲。
庄重宝蓝色朝服下,是礼仪上点也不庄重大长公主。
“恪儿,你得为时宝做主啊。”
新帝闻恪重礼,还没登基时,就已经因为礼仪之事与朝臣闹过难看,如今更是因为大礼之争而有数日不曾临朝。看到姑母这般行事无度,闻恪心中当下就涌起不喜。但想到康乐大长公主在他还是个藩王时曾对他有恩,闻恪还是努力舒展自己眉头,亲自去扶起这位老公主。
“姑母这是何意?时宝怎?”
康乐大长公主共就两个嫡孙,出息那个战死,不学无术这个倒是很祸害地活着。无论如何,她都要保下他:“时宝被东厂人抓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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