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阿丑是戚斐当初离京时,戚贵妃以担忧他们姐弟安全名义,送过来。这赵阿丑武艺确实高强,却因为习惯戚贵妃平素唯独尊行事,总是张扬又不考虑后果。惹不得,动不得,又生怕对方给自己添麻烦,路上,戚斐就只能把赵阿丑当尊菩萨给供起来。
他千防万防,小心谨慎两年,万万没想到,最后还是给对方舞台,捅出篓子。
赵阿丑被叫来时候,戚斐已经挣扎着起身。
在
“闹市纵马,按律可斩!”
大启法律严苛,刑罚细密。戚斐并不是说来吓唬人,而是实实在在叙述件事。
“你们是想让御史参死吗?!”
“但、但是……”婢女里胆子最大佳客,鼓起勇气回禀,“公子病重,事有轻重缓急,赵大人说,说会没事。”
戚斐以手抚膺,口老血差点吐出来。
幕幕蜂拥而至,挤入戚斐大脑,信息量实在是太过庞大,让他无力招架,头疼欲裂。后来他疼甚至到,恨不能随手拿起婢女簪子,往自己眼睛里捅,看能不能止痛地步。在这样情况下,自然是不能再赶路颠簸。
忽有天,戚斐气色上午刚刚有所缓解,下午就陷入昏迷,彻底不省人事。
这吓坏戚家众忠仆,在六神无主之下,只能选择路快马加鞭赶回雍畿。至少、至少也要让从小就没受过罪孙少爷,死舒服些,死在他华丽富贵郡王府里,死在高床软枕之上,反正要比客死异乡,变成个孤魂野鬼好。
不是他们咒戚斐,但情况就是这个情况,戚斐怎看都像是在回光返照之后,就要撒手人寰。
从小就贴身照顾戚斐几个婢女,双杏眼已经哭肿如桃子。她们边在马车上侍奉,边默默对神佛祈祷:“再坚持下,再坚持下,就要到家。”
自他年幼被破格封王之后,看上去风光无限,实则危机四伏。不知道有多少看不惯这事老家伙,在等着抓戚家小辫子。
远不说,就说近。两年前,只因他阿姊嫁给司徒家少将军,就有人以“文武勾结,不得不防”为名上本参奏,雪花样折子被递到御前。
两年后,再来个他纵马伤人,罔顾王法消息。那些人可不得集体高潮,高兴疯?
戚家婢女从小训练有素,忠实可靠,般情况下,断然是做不出这种昏头决定。只能是有人下武断命令。
“把赵阿丑给叫过来!”
这就是戚斐车队路疾奔原因。
就在车队拐入正街,快要走到阅江楼下时,戚斐缓缓睁开眼睛。先是如墨蝶样眼睫毛微微颤动,再是耳边开始充斥婢女啼哭,与亲卫纵马嘶鸣。脑袋里嗡嗡作响声音并没有彻底缓解,但他还是坚持开口,用干涩仿佛被什拉过嗓子道:“停!”
整个世界都安静。
随着“吁——”声马叫长鸣,摇摇晃晃仿佛随时要把人甩出去马车,终于停下来。静街警示锣声,也随之戛然而止,所有人都不敢再动。
戚斐没问他们在哪儿,也没问现在什情况,他之前虽直闭着眼,却已能慢慢接收外面信息。他也知道婢女们救主心切,做出什荒唐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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