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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早,锦衣卫就把昨晚李家宴会上,都有哪些朝臣赴宴,分别说什,说多久,都事无巨细整理成册,递到闻罪案头。
“戚望京没去?”
“不曾得见。”锦衣卫指挥使着飞鱼服,佩绣春刀,跪在大理石下首,实事求是回禀,“昨日征南郡王头疾复发,大夫去折腾到大半夜,戚阁老无暇他顾。”
闻罪点点皱起眉头,眼角颗泪痣,随着脸部动作微微向上,好像在代替它主人表达不满。
“只是寻常小坐,他张江左若真有毒死胆子和本事,也就不会被压在次辅之上十余年。”戚老爷子对于张吉不屑,溢于言表,那人根本不堪为敌,“去还有许多大人,你且放心。好不容易嫁走你阿姊,怎,你又要接过这个管家红花吗?”
戚斐见说不过戚老爷子,能做就只剩下……
装病。
戚斐边捂头边满床打滚,和小时候耍赖不想入宫读书时模样。时不时还要从捂眼指缝里偷瞧,看看他祖父有没有心软。
戚小郡王装病本事,这多年,还是毫无进益。
怕看大夫老大难。
“但已经长大呀。”
“还是方大夫放心。”戚老爷子无论是表情、还是言辞,都无懈可击。
但戚斐就是感觉到种说不上来风雨欲来,联系祖父之前信中数次说起多事之秋,容不得他不多想。
戚老爷子不欲多谈,毕竟朝堂之上胜负已分,多说无益。戚斐现在最重要是修养身体,而不是徒增烦恼。
指挥使继续道:“戚阁老在位数年,天性狡诈,滑不留手。但属下已有线报,会从他多年前桩旧案入手……”
闻罪抬手,打断禀报,他更在乎是:“御医怎说?”
作者
但,被爱大概就是可以这有恃无恐,明知道戚斐在装病,戚老爷子还是只能答应下来:“好好好,不去,不去,阿爷今天就待在家里陪你,成吗?”
“言为定!”戚斐分分钟恢复活力,还未蹦起,又赶忙缩回去,继续“唉哟、唉哟”假装奄奄息。
连作为戚斐大启后援会第粉头仙客,都没办法昧着良心说,他们家孙少爷表演有多不露痕迹,好歹、好歹遮下上扬唇角呀。
戚斐表情管理失控,是因为他发现,当他祖父真答应他不出门,而不是糊弄他之后,他寿命又回来。
——您离当场去世,还剩十五天。
戚斐眼睁睁看着他本来还能活十五天红色警告,因为祖父沉默,急速掉成五天。
这回,戚斐再不能、也不愿当个贴心不多问孙儿,开口急着追问:“到底是怎?”这有可能是关乎他们全家大事。
“什怎?就是张次辅今晚做东,请阿爷去吃酒。担心你无人照顾,这才请方大夫代劳。”戚老爷子深谙避重就轻语言艺术,他若不想说,还真没几个人可以撬开他嘴,哪怕是他最喜欢孙子。
戚老爷子是内阁首辅,与次辅张吉关系向紧张,毕竟他们个是二皇子派,个是大皇子派,有着不可调和政治矛盾。
张吉都快恨不能捅死戚老爷子,又怎可能会设宴款待?这设是什宴?鸿门宴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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