拖拉机开三个小时,石振就找地方休息下,也让车上人下来上个厕所,活动下。
然后他就接着开。
路上,车子坏次,不过石振早有准备,很快就修好。
下午,石振还找时间,让其他人下车吃点东西,自己在车上睡半小时。
不休息下,他撑不住。
比如辆小小三轮车里,挤五六个人。
又比如辆拖拉机里,关着五头猪四个人。
还有些拖拉机或者卡车,上面货物特别多,看着摇摇欲坠。
石振都担心那些车会倒下来。
跟那些车比……他这拖拉机显得空荡荡,也是,他家里人和货物重量加起来,估计也就半车砖分量。
都这样,他们面前还放着个篮子,里面还装几粒糖果,还有包核桃,包花生,包瓜子,给他们路上无聊时候吃。
搁半年前,这样好东西,赵美云是不敢吃。
不过现在好多,她剥颗糖,塞进嘴里,然后开始玩牌。
他们五个都不怎会玩扑克牌,就玩很简单纸牌接龙,把牌发之后,先把七点放在中间,然后顺着张张往下接……竟然也玩得津津有味。
石振走是国道,这年头没有导航,他不敢走小路。
对拖拉机都迷之喜欢,坐上拖拉机,就觉得自己与众不同起来。
于是,当拖拉机开始前进,赵美云就红光满面地抱怨:“唉,这车后面,干啥还要搭个棚子,看外面都看不清楚。”
“不搭棚子太冷。”关白羽道。
“不就是吹吹风,有什打紧,现在这样子,别人都瞧不见们。”赵美云有些失落。
关白羽:“……”所以她是想被人瞧见?
拖拉机速度远不如汽车快,但之前坐长途公交,需要来回转车,常常在车站等就是几个小时,他们自己开拖拉机,却不存在这个问题,也不用绕道省城。
晚上,石振在个沿途镇子停下
路边,时不时有坏车子,司机自个儿在修。
偶尔,还会有人招手拦车,想要搭乘。
遇到后者,石振都是不停。
九十年代,司机开车出去被抢劫杀害这样事情,可不少见。
同时,司机在外面撞人,毫不犹豫地肇事逃逸事情,也数不胜数。
说起来,他开拖拉机回去,也是有原因——他上辈子,这开回去过不止次。
当时跟着他在工地上干活,几乎全是他们村子里人,到年底,大家自然要起回家。
坐车回去车费不便宜,他们干脆就挤在拖拉机或者面包车里,自个儿开回去——开始,石振只有拖拉机,后来就有面包车。
这路石振开过几次,虽然已经有些记不清,但也能开下来。
这年头车少,超载酒驾什都没什人查,石振路过去,遇到很多奇葩。
“这日子,啧啧,要是被老家人看到,肯定要说。”赵美云又道。
他们都脱鞋,坐在床旧棉被上。
他们脚上,穿着没有破洞厚袜子,甚至穿不止双。
以前总是皲裂,冬天有时候裂太厉害会出血手脚,今年还只裂几个小口子,这会儿涂油润润甘油,滑滑。
他们肚子里也满是油水,赵美云现在捏把自己肚子,竟然能抓起把肥肉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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