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女两很快就睡着,还发出细细鼾声,但穆琼白天睡多,现下却毫无睡意,正好有时间想事。
从今天开始,他就是生活在民国穆昌琼……不,穆琼。
穆家既已将他们母子三人赶走,他名字里,自然也就不需要再排着穆家字辈,以后仍可以叫穆琼。
穆琼确认现实,又想起今后。
他们家现在家徒四壁,想办法赚钱迫在眉睫。
他再醒来时候是半下午,雨停,门口只有穆昌玉在。
但不多时,朱婉婉就拿着几张枇杷叶回来。
当天晚上,穆琼没吃药。他喝枇杷叶煮水,又吃碗带着枇杷叶味儿面糊糊,穿越第天便过去。
眼下上海已经有电有电灯,但电灯电价都不便宜,大多数人家都用不起,穆家租房子住这片儿,更是没有哪家通电,大家仍是用油灯或者蜡烛。
而他们家连油灯蜡烛都没有,天黑,就什都做不。
穆琼喉咙口痒痒,浑身无力,吃过面糊糊,就又躺下。
而朱婉婉和穆昌玉两个人,也没再去外面,两人搬个凳子坐在屋子门口,借着屋外透进来光亮补衣服。
朱婉婉个以前鲜少出门,跟外人说句话都不太敢女人,为养活儿女,这些日子变着法子找活儿干。
她不敢留下儿女出去工作,就只能接活儿回家做,偏又没门路接那种帮人绣花缝缎带好活儿,最后便只接帮人洗衣服缝补工作。
这附近有个港口,停许多沙船,而在沙船上工作,大多是从别处来上海讨生活年轻男人。
他上辈子靠笔杆子赚钱,在这个时代,也能重操旧业,毕竟文人在这时候很吃香也很赚钱,有人甚至可以本书拿几十万银元稿费。
只是……按照穆昌琼记忆来看,写稿赚稿费来钱很慢,从投稿到拿到稿费,少说也要月有余,并且很多报社杂志,都是有专门约好写稿人
等天色完全暗下,朱婉婉摸黑将穆琼床边两只条凳摆好,在上面铺上扇破门,垫上块褥子做成张简易床。
床铺好,她和穆昌玉两人就相拥着躺上去,盖上自己褂子准备睡觉。
那破门长不过两米,宽就只有米出头,她们两人虽身形娇小,躺着也挤得慌。
但穆琼睡也是这样铺出来床,样窄小,就算交换也没用。要是把两块门板……不,两张床挨在起,兴许三个人能躺宽敞点,但原主已经十六岁,在这个年代都能娶妻生子,就算他愿意,朱婉婉母女两个肯定也不愿意。
穆琼又暗暗叹口气。
沙船厂包吃包住,每月还有少则四五元,多则七八元薪水,他们手头大多宽裕,衣服脏破,就会花两枚铜元,找人浆洗缝补。
这附近中年女人,很多都会接这活儿做,赚几个铜元当做私房钱或者补贴家用,朱婉婉这月来,干也是这个活儿。
她前两天拿回不少破衣裳,现在正缝补着,打算等雨停,就洗干净晾晒好给那些船员送去。
船员脏衣服都带着股混海水腥气馊味,朱婉婉闻到就想吐,以前都是先洗再缝补,但连下几天雨,洗也晒不干,她也就只能和女儿起忍着这怪味埋头苦干。
穆琼并不知道这些,迷迷糊糊又睡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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