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只有这颗灵魂，最终会走到他所不能触及
地方去。
他们两人都心事重重，浴室里只有沉默。
唯独在昏暗灯光下影子，亲密地相拥在
起。
卡尔给他擦完后背，让他转过身来。
自己想
会儿，还是蹲在地上，宽大帝王红披风浸在水里，给小王子擦拭那条可怖跛足。
最熟悉样子。
卡尔往他头发上打洗发香波，湿漉漉额发往后捋起。
底下露出美丽绿瞳，嘴唇微微开启着，被热气蒸得越发湿红。
萨沙只有条腿受力，站久不稳，踉踉跄跄要往旁边倒。
男人下意识上前步，让他向后靠在自己胸前。
抬头看见萨沙遮遮掩掩伤疤动作，没来由觉得心闷。
他打开盏浴室昏暗小灯。灯光很柔和，不会对萨沙眼睛造成负担，又能让他勉强看清脚下。
卡尔：“扶着。”
他边说，边把萨沙只手捞起来。
手示范似，轻拍拍墙，又说：“扶。”
某种破罐子破摔般平静。
卡尔收拾会儿，对门外萨沙说：“过来。”
萨沙跛跛地走进来。
满地冰碴子没有，只有浴缸被热视线烧热水，在灯光下冒着白色热气。
浴室灯太亮，萨沙痛得睁不开眼。
萨沙：“痛……”
卡尔放轻动作，仰头问：“只浇水呢？会痛吗？”
他仰头，就看见扶着他肩膀，低头看他萨沙，绿眼睛里盈满星光。
——不。那不是星光。
星星在那双美丽绿眸中破碎，变成泪水，滴滴答答落在男人手背上。
萨沙被夹在墙壁和卡尔之间。因为差点摔跤，他急促地呼吸着，隔着层薄薄紧身衣，卡尔感觉他浑身都在微微发抖。
——如此脆弱不堪身体，让这个所向无敌神，开始心生恐惧。
他还能活多久？
他忍不住想。
只要有基因，可创造人造人是无限。
萨沙背对着他，两手慢慢扶在墙上。
他身前全是斑斑驳驳伤疤，但后背还算瓷白干净。
在昏黄灯光下，小王子身体，像尊圣洁天使雕塑。然而脊背上嶙峋耸立蝴蝶骨，让这个天使看起来，像是堕入人间历尽磨难，却永不能回归天堂。
卡尔把热毛巾拿在手里，绕开伤处，点点给他擦拭身体。
萨沙金发长长不少，很温顺地垂在鼻尖上。末端打着点卷儿，如从前卡尔熟悉样子。
于是卡尔把灯关，再把萨沙身上最后件红斗篷摘下来。
氪星人有夜视能力，但萨沙没有。
他在黑暗中茫然地睁着眼，两手下意识去遮身前灼伤。
可他还是不出声。
卡尔拿手背试试水温，又把毛巾打湿，在手里捂会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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