萨沙张着嘴,发出些嘶哑难听声音。
阿特维尔夫妇慌忙去听。
在遍遍含糊不清喃喃声中,只辨认出个词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
这个词,简直如把尖刀,猛地刺入这对至亲心。
个身形高大、神态却极其沧桑男人,冲到病床前来。
男人鬓角同样霜白。他战术背心都没脱,大口粗喘着,布满红血丝双眼,直愣愣看着床上金发少年。
下秒,他就被母亲把拥进怀里。
真实滚烫眼泪,顺着他后脖颈滴滴答答,路落进病号服。
“……可怜小萨沙,可怜宝贝……”
萨沙第二次睁开眼时,换个病房。
还是雪白天花板,但是床边飘来很淡花香。
萨沙动动脑袋,看见床头柜上,有束新鲜百合。
往下看,个满头白发女人,疲惫趴在病床边沿睡着。
女人察觉到响动,抬起脸来与他对视。
他硬撑着眼皮,本能地去抓手边能抓任何东西。
训练有素特工,立刻察觉到他不安。
科尔森握紧少年手:“没事,萨沙。没事。你已经到家。”
尽管他并不清楚,为什2012年在纽约大战中死去个孩子,会在8年后、以当年死亡时年龄和状态,重新出现在他死亡位置;
他也不知道这8年间,萨沙·阿特维尔究竟经历过什。
重记忆,是种很离奇体验;
他能记得面前科尔森特工,曾把小时候自己救出实验室,但同时也记得漫画里他,是神盾局相当可靠员大将。
看着对方温和眼神,萨沙头昏眼花地从他手心里接过药,检查过药物成分和名字,吞颗下去。
紧绷脑神经瞬间袭上舒张感。
倦怠感层层叠叠席卷上来。
女人泪水滚滚落下:“不该是你说对不起,萨沙……都是
“上帝啊,以为再也见不到你……”
萨沙全身都抖得厉害,神情懵懵,也不懂是不是该回抱她。
只布满枪茧大手,也颤抖着落到他头顶。
这瞬间,他竟然像被烫到小兽似,猛地抬起头,惊惶不定地看父亲脸。
女人忙说:“等等,等等,不要吓到他……”
——萨沙整个人都愣住。
女人哑着声:“……萨沙?”
萨沙张着嘴看她,舌尖都结块似,硬是发不出个音节。
过片刻,他竟然无法自抑地发起抖来。
病房门砰地声响。
只是好像误打误撞似,当他说出“到家”这句话时。
他敏锐地发现,少年紧握手,开始慢慢地放松下来。
于是他再接再厉,放轻声音安抚:“别怕。你已经到家,再也不会离开们。好孩子,别怕。”
没有人发现,滴小小眼泪,浸湿少年淡金色睫毛,从眼角滑落下去。
……
在重新落入梦境前,他又开始发慌。
失去熟悉系统,与自己死前那刻完全对不上号剧情,都让萨沙很害怕。
他怕那只落在他身上小鸟,其实只是他在某个避难所做场梦。
他温暖童年记忆、眼前医院、科尔森特工、乃至他承诺“阿特维尔夫妇会在你身边”,全都是假,到头来,又是场泡沫幻影。
可药效已经上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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