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没有关,文副官和好几名警卫员还有医生都守在门口,他们大概都听到霍司承声音,霍司承卑微、低声下气求饶声。
这次是第三次。
“你打好不好?”霍司承忽然握住钟息手腕,用力往自己脸上甩,“息息,你打,你想怎发泄都行,让你受委屈。”
钟息指节砸在霍司承脸颊上。
撞到颧骨,有些痛。
“息息,你想怎惩罚都行,错,真错,从开始就错。”
霍司承开始还能平静地望着钟息脸,可是很快,他情绪就开始崩塌。
点点,被痛苦吞没。
“怎能忘记你和孩子?”
霍司承紧紧握住钟息手,额头抵在他手背上,他哽咽道:“真该死,怎能忘记你和孩子,还说那多难听话,还和你离婚。”
“真该死,息息。”
是霍司承问题还是他问题?
以前他捧着望远镜坐在阳台上看星星时候,周斐总叹气说:小息,你什时候能长大?
二十六岁钟息很想回去对周斐说:妈妈,长大不是好事情。
不再快乐。
走廊冷空气混杂着消毒水味道,钻进温暖病房,让钟息稍微清醒些。
钟息第次意识到原来眼神能表达那多情绪,霍司承眼里爱意和愧疚多到快要溢出来,从几千公里外军区呼啸而来,伴着汹涌而来浪潮,阵阵地压在钟息心上。
回来,那个爱他霍司承回来。
只眼,他就知道。
他都快忘以前他们有多相爱,明明霍司承刚出事时候,他在霍司承床边守到半夜,还不忘对着星星许愿,求他快点醒过来,后来霍司承失忆,他又向星星许愿,希望霍司承快点恢复记忆。
现在愿望达成,钟息却提不起任何情绪。
“怎会落到这个地步……”
霍司承再次握着钟息手打自己,这次钟息手无力地砸在霍司承眼角。
沾满手背眼泪。
霍司承在痛哭。
钟息怔怔地望向门外。
“还让你和孩子陷入危险。”
“……”
霍司承眼泪滑到钟息手上。
其实霍司承比钟息坚强多,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事情都不能拨动霍司承心理防线,他总是理智而强大,冷静自持到显得自私。
这些年,钟息只见他哭过两次,次是因为俞可钰失踪,次是钟息从产房出来。
对视许久后,他缓缓启唇:“出去,不想看到你。”
“息息……”
霍司承步步朝他走来。
钟息觉得疲惫,可是霍司承已经握住他手,霍司承在他面前蹲下,用钟息熟悉微沉声音说:“恢复记忆,息息。”
钟息心上毫无波澜。
可能是愿望许得太多,星星烦。
钟息漠然地望着霍司承,希望能从熟悉眉眼中找到七年前印记。
他想起军演场初次相见,霍司承掀开扫雷车车盖,眼里含着戏谑轻佻笑意,那时候霍司承还不是手握重权理事长,他举动还有些不成熟孩子气,他强势又热烈,像轮朝阳,很难让人不喜欢。那时候钟息边抗拒,边不受控制地心动。
为什会变成这样呢?
他在霍司承脸上看不到那份热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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