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晔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上涌,他不顾室友阻拦,发疯似跑出宿舍,路跑到无人草坪上,跪伏在地,他嘶吼痛哭,把压抑已久情绪全都宣泄出来,直到苦声沙哑。
他浑身沾满草屑,手腕也被蹭伤,嗓子很疼,浑身都疼,他脱力地
“小晔,你有没有听到话?”
不可能。
他妈平时这个点都已经睡觉,绝不会打电话过来,定是假。
“小晔,你别怕,别担心,有什事妈妈帮你担着呢,听到没有?”
姚艳遍遍地问,钟晔还在发懵,直到远处传来钟楼整点报时,钟晔才陡然惊醒,不是在床上,不是梦,他正坐在宿舍桌前,身后室友正酣畅淋漓地打着游戏,钟晔面前是副未完成头像画稿,手机屏幕显示通话已经进行五分多钟。
连几个,都是如此。
钟晔焦急起来,这时候手机突然震动,钟晔立即拿起来接,可是姚艳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,“小晔,出大事。”
“你爸,他昨晚跑到陆家来偷东西,正好碰上陆粤出来倒水,他失手,把陆粤推下楼。”
“陆粤昨晚就被送去医院,听说是颅内出血,很严重。”
“钟家明他欠屁股债,还不上,赌场人差点把他条胳膊打断,他穷途末路,想来别墅偷之前提过那只几十万花瓶,结果——”
姚艳前几天刚从陆家搬出来,她辞掉保姆工作,在家小超市里找份新工作,工资不高,但远离陆家。
她把钟晔送到学校,耳提面命地说大堆,钟晔完全听不进去,姚艳叹口气,问:“你爸最近怎样?”
“不知道,早出晚归,和他碰不到面。”
“随他去吧,让他自作自受去,四年学费妈妈都帮你攒好,你不用担心。”
钟晔抱住姚艳,由衷地说:“谢谢妈妈。”
“妈……”
钟晔张口,才发现声音都是哑,“陆阿姨现在怎样?”
“听王姐说,可能有生命危险,严总已经找专家会诊,就看能不能撑过今晚。”
“钟家明呢?”
“已经被警察带走,坐牢肯定是免不,就是不知道要判多少年,律师说,虽然是把人推下楼是过失,但入室盗窃比般盗窃严重得多。”
“这事你先别管,现在陆家人都来,陆谨承,还有陆粤弟弟陆洲,都回来,你别冲动,你爸该怎处理怎处理,他欠钱也不用你来还。”
“喂,喂,小晔,你听到没有?”
钟晔世界陡然按下静止键。
太荒谬。
定是假,定是梦。
钟晔转身进学校,望城科技大学虽然在远离市区大学城,但毕竟还在本市范围内,钟晔也没什远离他乡悲伤,唯值得期待就是集体生活,但他性格好,和所有人都玩得来,几个室友知道他要画画赚钱,还主动帮他介绍客源。
钟晔适应得很快,就是等待时间很煎熬,陆谨承平时上课或者进实验室就销声匿迹,钟晔只能捧着手机等大学霸主动联系他。
好不容易熬到周五下午,钟晔发消息给陆谨承,问他几点飞机,陆谨承没有回。
可能他已经坐上飞机?钟晔想。
他又等三个小时,实在等不下去,便直接给陆谨承打电话,没有人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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