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后十年,林衍德都要在这样环境里为他犯下罪付出代价。
时间到,林衍德被狱警领走,离开前他对林知绎说句:“对不起,知绎,对不起。”
林知绎没有回答,转身走出房间,走出看守所,外面是天朗气清,万里无云。
手机铃声响起,是周淮生打给他,“午饭吃吗?”
“刚从看守所出来,还没回公司。”
林知绎愣住。
“当时啊,想赶那个beta走,骗你说孩子没,趁机让你签股权转让协议,没想到你和你妈样,受到刺激时候病就开始发作。”
林衍德狞笑着望向林知绎,好似最后扳回城,“你知道你妈有精神分裂症吗?”
林知绎瞳孔猛然收缩,他竭力保持镇定。
“你真以为她最后精神衰弱成那样是被害?刚结婚时她就有这个毛病,好时候特别好,像孩子样,坏起来就翻脸不认人,谁受得?”
林衍德好像夜老十岁,眼窝凹陷,两鬓斑白,步履缓慢地走到林知绎面前,两人之间隔着铁栏杆。
“你来。”林衍德说。
“不是来看望你,是想问你件事,”林知绎坐在凳子上,漠然问道:“两年前,在市立医院门口被你发现时候,你为什不趁这个机会直接让死在手术台上?”
林衍德咧开嘴角时就像干裂枯树皮,好像下秒就有碎屑掉下来,他眼里全无笑意,“你从产房出来时候有过这个想法,但是有个叫盛家晖人过来找你,他认出。”
“所以你就没法下手。”
“哦,路上小
“那又如何?”林知绎感觉到自己声音在颤抖。
“只是心疼你,知绎,现在有家庭有事业,别像你妈样,受点刺激就病不起,”林衍德语气含着嘲弄和诅咒,恶毒到没有半点人性,他靠近林知绎,笑着说:“到时候,鼎胜可就没人管。”
“林衍德,你最好死在里面。”林知绎平静地说。
林衍德眼里阴鸷瞬间变为呆滞,许久之后竟化成脆弱,他凹陷眼眶里泛起水光,湿润他枯树皮样脸,有瞬间,林知绎在林衍德脸上看到后悔和痛苦,但在望过去时,林衍德正看着墙上红手印发呆,似乎刚刚情绪只是林知绎错觉。
有文件送达时,犯人摁完手印无处擦,只好都擦在白墙上,久而久之,半边墙壁都是血红色指印,在背光昏暗房间里看起来尤其可怖。
“你那时很虚弱,让想起你母亲在病床上样子。”
林知绎不想和林衍德叙旧情,他打断林衍德话:“在最虚弱时候,你逼签股权转让协议,难怪你会想起母亲,是心虚吗?”
林衍德还是笑,看守所里没有空调,只有工作人员办公区里有取暖器,林衍德穿得很单薄,手在不停地抖,听说看守所里日子不好过,林知绎又不可能给他提供任何庇护,短短半个多月,林衍德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,没有半点鼎胜集团林董事长风光。
林知绎移开视线,“前后事情都想起来,但在医院那段,记忆有点断裂,记得孩子刚出生就被送到保育箱,但是不记得有说过让孩子滚——”
“你上初中时候,你妈不也天天让带着你滚吗?”林衍德打断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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