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沉白指下楼上,像哄小孩样轻声软语。
“顾沉白,不至于连去餐厅点餐吃饭都不会,而且,上学时候都是个人在食堂里吃饭,不会觉得孤单。”
顾沉白笑笑,“知道。”
涂言抬头看他,他们都从彼此眼睛里看到种复杂情绪,临近离婚,这种情绪几乎每时每刻充斥在他俩之间,挥之不去。
“算算,”涂言没法坚持和顾沉白对视超过五秒,他举手投降,不耐道:“在这里等你,你好好去陪你爷爷吧。”
这样想着,倒也释然些,只是心头像被针尖刺下,痛得涂言鼻头发酸,眼泪夺眶而出,他绕到卫生间去,捧把冷水浇脸。
他在镜子里看到自己通红双眼,脆弱可怜得让他自己都瞧不起。
旁边有人停下,好像是认出涂言,正勾着脑袋去看涂言正脸,涂言隐藏起所有情绪,大大方方地朝后面人微笑,路人惊喜地拿起手机,问能不能合影,涂言点头同意。
拍完照,路人离开,涂言敛起笑容,转身,看到顾沉白拄着手杖站在他身后。
涂言低下头,没有说话。
涂言确实动过解除协议念头,不止次。
因为顾沉白对他太好,好到让涂言舍不得离开,想到顾沉白会把他温柔似水交给另个人,涂言就要抓狂。
顾沉白喜欢上别人,有这个可能吗?
涂言不敢问,不敢想。
离婚前三天,是顾沉白爷爷八十大寿,涂言陪顾沉白去参加宴席,因为他和顾沉白关系并没有对外公开,所以他仅仅是去献份寿礼,没有留下吃饭。正准备离开时候,他听见顾父顾母在隔间里聊天。
顾沉白在楼上开个房间,他拿来可不止儿童餐,几乎是专门为涂言点桌菜,涂言呆住,“你这也太浪费。”
“怕他家菜不合你口味,就多点几样,你慢慢吃。”
他说着要走
顾沉白走上来,伸手碰碰涂言眼角,“怎?”
他总是能注意到涂言每个细小情绪变化。
涂言摇头,“先回家。”
顾沉白把他拉住,握着他手腕没放,“你个人回家不放心,等宴会结束,们起回去,好不好?”
涂言还没说话,顾沉白又哄道:“给你偷份儿童餐,里面有你喜欢炸鸡和蛋糕,陪着你吃,好不好?”
大意是说他们不该自作主张给顾沉白安排这个婚事,不仅没有帮到他,反而害他。涂言不会照顾人,还总是对顾沉白呼来唤去,全然不在乎顾沉白腿伤,哪个父母看不心疼……
涂言黯然,愧疚地想到:如果顾沉白爸爸妈妈知道自己儿子结婚就被逼着签离婚协议,每天都过着倒计时婚姻生活,还全心全意地对始作俑者好,会不会更伤心?
顾母虽然没有说,但涂言能听出来她弦外之音,他们不满意涂言,想让顾沉白换个人喜欢。
涂言原本摇摆不定心终于停下来。
是啊,何必把错误全放在那张薄薄离婚协议上?也许最大错误是涂言自己,可能他从来都不是顾沉白良人,他只是上辈子积福,这辈子能遇到顾沉白这样人来陪他段时间,治愈他伤口。但福气总有用光天,顾沉白也不会倒霉到这辈子都栽在他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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