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青霭没再听下去,直接将电话挂。
他觉得好笑,却有些羡慕顾泽,连这样人都有爷爷不惜为他拉下老脸道歉,倾尽切补偿,只求他可以平安无事。
许青霭经历太多次抛弃,从来没有被人坚定选择过,即便做再多努力与讨好,还是没有人肯要他。
笔尖将手指戳出个小血点,许青霭有点病态地用力按住伤口压出更刺骨痛,眼底慢慢浮现个小小身子,在极度黑暗中蜷缩成团,像个被丢弃废弃物。
主人不要,行人也懒得多看眼。
许青霭说:“如果您觉得以工作为由去欺骗另个同学,还拖另个同学下水行为只是个玩笑,那也想跟您开个玩笑。”
顾守安急切承诺:“您说,只要您能原谅顾泽,无论什补偿都愿意,您要多少钱,多少都……”
顾守安说着,话戛然停。
这是陆黎书养着人,他能在意那点钱?
许青霭问他:“您怎不说?不拿钱砸人?”
。
开个玩笑没有恶意?
“没有恶意就可以把同学卖吗?他还年轻就可以骗同学去给人艹吗?”
许青霭用词非常不客气,甚至有些粗鄙,像是耳光抽得顾守安哑口无言。
他活大半辈子,没被人这刺儿过,这两天脸都丢尽,可没有办法,他只能低三下四祈求原谅,不然顾泽这辈子就完。
许青霭闭上眼,再睁开眼时混沌思绪慢慢清晰起来,慢慢归拢出个很确切想法,沉甸甸地落在心上。
春风拂过冰面,撩起涟漪。
许青霭像只打开笼子小鸟,急不可耐地想要飞出去,又害怕飞出去,盘桓着想要去落在S肩上。
“许青霭你发什春。”费于明打游戏脖子酸,抬头扫眼又低头:“嘴都咧到耳后根。”
许青霭双手合十,那双漂亮眼眸认真又虔诚地看向费于明,郑重开口:“肥鱼。
顾守安搓把老脸,尽量将自己放到最低,“这件事是个误会,他也真知道错,无论您需要什补偿都尽力做,只求你放过他。真那样做他人生就毁,您可怜可怜他。”
许青霭说:“抱歉,无能为力。”
如果昨晚他没有打得过那男人,如果S没有出现,那被毁掉人生就是他。
他要自己放过顾泽条生路,但他又做错什要被顾泽算计?
行凶者永远都在找自己无奈之处,祈求别人谅解与宽恕,却从来看不到受害者无辜。
陆黎书步步逼他,那把利剑几乎抵在脖子上,他站在交叉路口看着那两条路,想死心都有。
顾泽说是为聂棋出气才这样做,看不惯许青霭处处都压在聂棋头上,抢他奖就罢,这次校园墙负责人会在校庆当天公开感谢,所有荣誉都落在他头上。
聂棋从没受过这屈辱,上次还被他压在桌上拿刀威胁,他也只是看不过去,想给许青霭个个小小教训,让他以后别这张狂。
反正大家都知道许青霭被包养过,就算他出来说,他大可以反咬口说他自己为钱去卖,却没有想到陆黎书会插手。
顾守安听完事情经过,不是不想把聂家推出来,可这说就等于承认顾泽是故意让人去欺负许青霭,只能吃这个哑巴亏,死咬是开玩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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