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青霭迟疑片刻，说：“梁老师，
有件事想告诉你。”
“什
事？”
许青霭说：“跟陆黎书在
起
。”
梁长青钥匙掉在地上，隔几秒才反应过来，“你和……陆黎书？”
“宋老骂谁呢？”
宋清峰看向平洲画家协会
会长柳贺之，嗤道：“现在小孩都这狂，肚子里不知道有多少颜料就开始大言不惭，张口闭口就将名利挂在嘴上，简直不堪入耳！”
柳贺之跟着他视线看眼，看见许青霭背影略愣，随即笑道：“你说他啊。”
宋清峰侧眸：“你认识？”
柳贺之说：“不算认识，只是在个活动上见过，他画画倒真是挺有天分，见解也挺奇特，当得上狂这个字。觉得假以时日他在画坛上成就不可限量，不过……”
宋清峰冷冷道：“你这种满眼只有名利人不会有大成就，趁早收收心吧。”
许青霭微抬下巴看他：“给五年，定会让您另眼相看。”
宋清峰轻嗤声：“这大口气，等着看你跌重。”说完便拂袖离去。
梁长青从宋清峰身上收回视线，叹口气。
“你不是很喜欢他，怎还跟他杠起来？明明是低头认个错事，现在签名没拿到，反而给自己挖个坑。”
“让所有人知道你名字，这不还是想出名？有什区别。”宋清峰反问。
艺术家总有些清高在身上，尤其是像宋清峰这样名利双收德高望重人，会更瞧不起所谓成名论。
梁长青忙打圆场：“宋老师，他年纪还小，说话没什分寸您千万别计较，何况成名这种事儿可遇不可求，不是说说就能成功。”
宋清峰看着许青霭，俨然是要他讲明白意思。
梁长青给许青霭使个眼色，意思让他稍微低头，别跟宋清峰较劲。
宋清峰：“什？”
柳贺之略微皱下眉，说：“总觉得他画透着挣扎感，不太像他这个年纪能画出来压抑与张力。”
宋清峰迟疑片刻，说：“有空把他画给看看。”
柳贺之笑着揶揄：“人刚刚还在这儿，被你骂走。”
许青霭本想自己先走，但梁长青执意要和他起离开，还邀请他去画室参观。
许青霭顿顿，笑下，他是真希望有人可以通过画知道他名字。
如果他哪天死掉，这个世界至少还有个人会记得他名字。
梁长青单手插在兜里，回头看眼，“当不缺名利时候，自然要去追求更高尚东西。人就是这样，没钱时候想要钱，有钱又要权，等所有东西都到手，又开始追求无欲无求。”
许青霭笑下没接话。
宋清峰回到台上，眸光不自觉又望向许青霭，忍不住冷哼声：“不可救药！”
许青霭抱着宋清峰出版画集，抬眸不卑不亢同他说：“宋老师，想成名，想让全世界都认识。”
宋清峰被他气得哽，“愚子不可教！画是什，是对艺术追求和表达，你拿金钱和名利来衡量它？你简直侮辱这个行业！”
许青霭轻笑，他定没尝过什叫连饭都吃不上、只能小心躲藏日子才能说出这样清白高雅话。
对他来说，画画是追求，也是赚钱工具。
他要靠着这个活下去，先活下去才有可能去追求精神艺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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