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被包在巨大毛巾里,
洛行吓跳,扒拉下毛巾回头,看他又重复问遍,这才笑着说声:“在想你。”
“哎哟乖乖。”霍行舟单手撑住桌子,手捏住他下巴抬高:“现在这会调情?长大长大。”
“现在没有家,你会不会不要?”洛行问。
“会啊。”霍行舟故意逗他,点点他鼻尖,笑说:“等你年老色衰,就找那些小鲜肉伺候,怕不怕?”
洛行认真想下,说:“怕呀。”
她再也忍不住跪在地上,无声痛哭。
从今以后,她真只剩个人。
——
老人交代不办葬礼,直接将自己烧和妻子放在起就行,赵久兰发微信给洛行,说自己带着父亲回乡。
以后……她应该不会再回江城。
霍行舟紧紧抱住他,将他揉进怀里,下下抚弄他后背。
听着怀里哭声,心几乎都拧碎,其实他能理解老人家撑着最后口气都要见到洛行执念,只是这样对洛行来说,难免太狠。
他们没有给过洛行爱,却要他经历死别。
“小乖。”霍行舟将他微微拉开,拇指将他眼底湿痕抹抹,低声安慰:“别哭,好不好?”
洛行已经在忍,可他真忍不住,眼睁睁看着条充满着殷切希望生命在自己手中逝去,他拼命发出最后点声音。
霍行舟也不知道是不是玩儿上瘾,入戏极深笑说:“怕话那就好好表现,比如说,先叫声老公让听听。”
“不叫。”
霍行舟掐住他腰去挠他痒痒,洛行最怕这个,在他怀里躲来躲去挣扎,“不叫不叫,你别弄痒……松手……你电话响!”
霍行舟侧头看。
洛行偏下头,手指攥着毛巾两端,罩在霍行舟头上,趁他才回头,还没反应过来时候用力朝自己拽,迎头吻上去。
她说,要他和霍行舟好好走下去,如果发生什事情也定别太过执着,别像自己样。
洛行看着屏幕出好会神,只觉得心里空落落,这段时间他经历洛志远病重、经历外公去世,经历她幡然悔悟。
这些事情都在他从没有设想过情况下猝不及防砸他满怀,甚至没给他反应机会,就又马不停蹄离他而去。
他甚至抓不住点痕迹,只余长长遗憾和无可奈何。
“在想什?”霍行舟洗完澡,见洛行顶着头湿湿头发坐在桌边发呆,扯过干毛巾兜头罩下来。
老人说话,他都没能看清,可从霍行舟转述中,他真好难过,那悲伤词语那深执念。
洛行忽然就觉得,在生死面前,听不见也好,不被人接受也好,任何事情都是微不足道。
“你外公想见你,定不是为让你哭,他最希望定是你笑,用你最好看样子送送他,听话。”霍行舟捂着他耳朵,低头亲亲他眼睛,又将他拥进怀里。
也许是父女连心,老人咽气那刻,赵久兰手里水壶突然脱手,砰地声巨响,炸碎地冒着热气开水。
她跌跌撞撞跑进病房,看见洛行趴在霍行舟怀里哭得不成样子,床上父亲仍旧瞪着已经失焦眼睛,留恋看着这个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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