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压着,bao躁:“宝宝。”
郁南用很平常语气说:“知道,是不是有什东西没有还给您?”
不顾宫丞脸色,他认真地样样理清:“想想。那些画具吗?不,画具颜料什都在您家里……那就是衣服,您给定做许多衣服。它们大半都在您家衣帽间里,还有小半,因为上面都绣字,上次太难过就全都剪碎。”
那个跨年夜,在发现路易衣服也绣“丞”字时,他曾经伤心欲绝,觉得世界崩塌,将剩下衣服全部剪碎。
现在想起来,只觉得无比讽刺。
他记得小时被烫伤时,郁姿姿给在病床上他念名人名言。罗曼·罗兰说过:累累创伤,就是生命给你最好东西,因为在每个创伤上在都标示着前进步。
他已经在前进。
面对面遇上,宫丞双黑眸沉静,视线紧紧地压在他身上,如坠千斤。
可是这也不会阻止他面对。
他回过头,琉璃球似漂亮眸子依旧清澈,因为瘦许多,那双眸子甚至更加灵动。
宫丞这点还不至于搞错,所以他已经等待两个小时。
郁南听到他开口,脸色就变白点。
多少次,在他快要看清这个人真面目时候,这个人就会出现在他每条必经之路上,用或软或硬各种手段,荒诞谎言,将他骗走、哄走。哄得他头昏脑涨,心甘情愿沦为小丑。
此情此景,简直是他无数个耻辱瞬间重现。
男人肩宽腿长,轻易就能追上来将他抓住。
颗荒芜苍老心,因为郁南到来才散发出新鲜活跃生命力。
三十七岁,阅尽千帆年纪,浮华俗世迷人眼,宫丞已许久未尝过情与爱滋味,以至于它们来临时无法分辨,甚至误以为白纸张郁南会懂他潜规则,被愚蠢与自负蒙蔽他真心。
他爱上这个小东西。
见到郁南哭泣会心疼,见到郁南受伤会难过。
不自觉步步沦陷,破他自己从没有破过底线,可笑是若不是这次发生得突然,他也许还要很久才能弄明白这点。
他是连个替代品都算不上。
“那些被剪碎衣服应当值些钱,可是听别人说,包养小情人本来是要负责衣食住行,陪您那久,应该就用不着赔吧。”郁南
可惜,看着宫丞就像看个陌生人样平静。
“宫先生。您有事吗?”他问。
宫先生,久违疏远称呼。
配上敬语,似乎是在说明他们早不是过去关系,切都干二净。
宫丞宁愿他哭泣、宁愿他大闹,也不想要这样反应。
男人胸膛厚实,他曾经靠在那里听过沉稳心跳。
他记得男人身上味道,记得那胸膛里散发出来迷人低笑,记得他沉迷其中所有感觉。
可想起那些只让他浑身发冷。
无数次梦魇里,就是这张脸在他身后轻吐情话,令他深陷其中再万劫不复。
同时郁南也知道,只要他能平静地去面对这个伤害过他人,他就会迈过人生道大坎。
所以每每想到郁南当时表情,宫丞就心疼得难以平静。
他想补偿他,哄哄他,十倍百倍地补回来也没有不可以。
“宝宝。”
宫丞沙哑开口。
遍寻不到人总归是要回学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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