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宫丞。”他试着爬起来。
身下男人忽然睁开眼睛:“再叫次。”
晨光中,男人瞳孔呈琥珀色,双眼皮褶皱也比往常更深,可以清晰地看见瞳孔中装着人是谁。
郁南僵住。
宫丞说:“名字。南南,你再叫次。”
宫丞笑道:“说谎话会长长鼻子。”
郁南脸热:“又不是匹诺曹。”
两个男人压得可怜布艺沙发陷下去大块,宫丞身上温暖得不行,将郁南头按在胸口,郁南可以听见扑通扑通心跳神,沉稳有力。
幸好宫丞不知道他刚才在想什,否则就太尴尬。
男人也怕人说老,何况宫丞。
当初为什会喜欢上宫丞,郁南其实觉得心理医生讲有定道理。
听到那个说法,他当时也信,迷茫过、失落过,他想,难道他爱情从来就不是爱情吗?
后来在宫丞找到他,他摔碎娃娃那天,他才彻底明白他爱就是爱,与年纪无关、与什年长不年长无关,他就是要命地被这个人吸引,所以才会在十几岁时候就被迷得晕头转向。
这次,他不会再那头扎进去。
就这蹲着悄悄地看会儿,他用手轻轻将宫丞身上毯子替他往上提提,打算就这悄悄地去上学。倒时差是很难受,休息不好会连续几天都没有精神,他不太想打扰对方。
早上起来,雪已经停。
家用小壁炉烧夜,现在只余尚有余温木炭残渣。这房子供暖不太好,当时郁南之所以眼看中,也是因为他喜欢这里院子与格局,谁叫他天生有无处安放浪漫细胞。
走出房间,灰色布艺沙发上男人还在熟睡。
时间,奇异感觉涌上郁南心头。
现在想起来,十九岁时与宫丞在起那些日子,竟然有些不太真实。那样仓促开始,分开是必然。
过去无数个瞬间里,郁南曾无数次这样叫过他名字。
软软、耍赖、撒娇、恼羞成怒,每当郁南这样叫时候,宫丞心就会软得塌糊涂。
郁南自然也想起来。
他没有再叫,而是迅速从宫丞身上离开
接下来他们没有说话。
清晨相拥仿佛有点令人迷醉,就像他们从来没发生过那些事,也没有分开过样温存。
郁南怀疑宫丞又睡着。
他动动:“宫丞。”
宫丞没有反应,宽阔胸口呼吸平稳。
谁知他刚松开毯子,手腕就被男人大手握住。
再轻轻拉,他就整个人扑倒,被男人抱入怀中。
“喂!”他喊。
“偷偷看。”宫丞还是闭着眼睛,嘴角勾起笑容,“看就想走?”
郁南:“……没有。”
他们开始确点都不美好,好在有人坚持不懈地纠正,现在算不算是个美好开始?
郁南很少有机会看宫丞睡脸。
他走过去,踩在地毯上,然后悄悄蹲在沙发旁观看宫丞睡着样子。
其实宫丞真属于老派审美中很英俊长相,只不过平时醒着时气势太烈,连郁南都不太敢仔细去打量他五官。现在宫丞沉睡着,郁南大气也不敢出,用目光慢慢扫过宫丞眉毛、鼻子、嘴巴。
看到眼角那根不甚明显细纹时,他心想,啊,宫丞年龄真好大,都快40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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