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玉帛抬起头,看见他胸前挂着块纸板,张照片下面写着文字,用透明胶贴成防水样子。
五年寻子。
这是个风尘仆仆父亲,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来,操着生僻口音,站在陌生城市天桥上,祈求过路人能看眼,提供点线索。寻亲让他囊中羞涩,连鞋子都舍不得换,他却给萍水相逢小孩买食物。
小孩能认字,他目不转睛看会儿照片上小男孩,眼神灰暗地低下头去,喃喃自语:“要是你是爸爸就好。”
“作孽啊!”尽管小孩和照片上小男孩点也不像,多愁善感王叔忍不住问谢玉帛,“这两个人会不会是父子……?”
谢玉帛想起曾经某个呆在柴房里小不点,眼里透出股冷意:“你爸爸呢?”
小孩闻言瑟缩下,“爸爸在上班。”
王坪看他反应,冲动道:“是不是你爸爸打?”
小孩不说话,只默默啃面包,时不时看眼好看哥哥。
王坪不由得看向谢玉帛,不知道从什时候起,遇到这种事,他总觉得小公子有办法。
当然,王叔叔每每想到这儿,都会伴随着阵心疼。
但只有他心疼没用,路人看不懂谢玉帛写什啊。
谢玉帛太年轻,跟在天桥上谋生群体格格不入。
大国师也发现这点,他决定观察阵主动出击。
第二天他刚到,天桥左边蹿上来个小学生,经过谢玉帛身前时突然踉跄下,趴在地上。
金”。
冬日太阳暖洋洋,谢玉帛带着草帽和墨镜,懒懒地坐在折叠板凳上,靠着栏杆假寐。
没有比天桥更适合晒太阳,不,算命地方。
王坪梦回八十年代,搞个卖墨镜摊子支在谢玉帛旁边,感受到自主创业艰难。
不仅谢玉帛没开业,他也没卖出去副墨镜。
如果是亲生父亲,不
谢玉帛却只摸摸小孩子头顶,“吃完去教室午休吧。你也会有哥哥来救你。”
后面句话他说得很轻。
小孩吃完之后,小心翼翼地把面包纸塞进口袋里,又对谢玉帛道谢。
待他要下天桥时,个中年人气喘吁吁地追上来,“小孩,等等。”
他穿着磨破胶鞋,陈旧棉衣,脸庞被太阳晒得黝黑,手里提着大袋刚买面包,眼眶发红:“诶,这些你藏在教室里吃吧。”
王叔连忙把他扶起来,看他脸,惊呼道:“小朋友,谁打你?”
小孩子左脸明显个巴掌,胳膊瘦弱得可怕,营养不良又受虐待,眼睛黑黝黝,看得人心疼。
大中午,这小孩看就没吃饭,才会饿得摔倒。
谢玉帛目光在他身上停会儿,他包里有早上没喝牛奶,以及刘飞送给他,据说是他妈亲手做甜点,他拿出来,递给小孩:“吃吧。”
小孩子犹豫会儿,才小声道:“谢谢哥哥。”
谢玉帛不小心睡觉,直到被王坪叫醒上课。
他摘下墨镜,揉揉眼皮,感慨道:“时间过得真快,今天都没有没客人,王叔,你说怎回事?”
谢玉帛指指天桥另头算命先生,人家至少还有人坐下来咨询手相。
王叔沉默下,第二天给小少爷换张广告牌。
他现在确定,小少爷对自己字有多丑,心里是点数都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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