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侜从来都很感激楚淮引出现,处处为他分担许多。
但在这个普遍将他这类人当作生子工具世界,不管是自私也好,遵守姜瑶“不纳妾室,不入高门”遗愿也罢,有些事情不能赌。
孟侜在水边洗手,换回原来衣服,原路回城时,眼见地城门戒严,他有些踯躅,不知道到底是哪方势力,万遇见刘家人就不好玩。
季炀带人守住四门,眼前晃,分明看见个孟侜模样人,眨眼就不见。
“季兄。”有人从后面叫他。
长工回家时向地主要走这个食槽,半路因为太重把它埋在山上,还插根桦树枝作标记。当长工领来同乡人帮忙运走时,原本光秃秃荒山,满山都是桦树。长工也分不清到底哪棵树才是最初标记。
孟侜停下挖坑手,从头到尾捏着指头数三遍,错不,是第七棵白杨。
“也不是长工。”孟侜念念有词。
也不知道是谁还欠着楚淮引七千两,简直比淮王府最低等长工还惨。
填土时,孟侜想起“鸡蛋不能放在同个篮子里”警告,匀半出来,鼓作气分别在不同地方又挖两个坑。
京城还有摊子事,孟侜不能扔下就跑,不过他现在可以把盘缠准备下,万日后事出紧急,来不及拿钱就糟糕。
他把银子和伪装用具装在包袱里,选个最热闹时候进家成衣店,挑中件深灰色对襟衫。
进去时是俊俏大理寺正,出来是佝偻着背糟老头。
坡脚走几个弯,立马脚步伶俐地朝城外奔去。
昨夜刚刚下过雨,树下松软红泥散发着腐殖质味道,糜烂树叶掩盖着沙沙作响昆虫。
季炀听见孟侜声音,几乎热泪盈眶,兴师动众地找人,再来两回他可能折寿十年。
“怎回事?”孟侜小声问。
“王爷找你没找到,着急呢。”季炀决定给自家主子刷波好感,方才着急上火样子他看得都有点不忍心。
“主子怕你被刘家人抓,下令严查京城。属下第次见
可能是巨大心虚作祟,孟侜这趟,脑子就没想到什好。总算干完这切,他站起来嘘口气。
手指颤几颤,摸上肚子,隔着粗糙衣料渐渐捏紧。
准备好盘缠,等于踏出关键性步,孟侜这些日子第次直视怀孕这件事,开始连洗澡都不敢往小腹看,匆匆擦干净就缩进被窝里装鹌鹑。
真正打算起来时,好像也不是那难,终于有人陪他不是吗?
他来肩上便扛着姜家大仇,往上面再添份为人父母责任,多苦多累,两肩起扛就是。
孟侜装作解手行人,偏离官道,找个隐蔽处,左看看右看看,没人。
第七棵白杨,开挖。
没有锄头,孟侜折根树枝,吭哧吭哧地挖个小臂深洞,郑重其事地把包银子放进去,觉得自己就像只把心爱小鱼干放进洞里藏好猫咪。
不不不,不能是小鱼干,小猫种鱼故事结局可是血本无归。
“才不是猫……”孟侜迅速换个民间故事脑补,从前有个长工,在地主家喂猪时发现,猪食槽食物永远吃不完,原来这食槽是个聚宝盆,啧,如果也有个话,过段时间岂不是能挖出用不完元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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