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母把拐杖重重扔在地上:“把他们孝服给撕下来!”
护院愣下,才听清管母命令,连孟侜都懵。
场面顿时混乱起来,孙庸和阿宝躺在地上扭来扭去,护院费好大劲才脱下他们丧服。
里面衣服露出来,大家“嚯”声,居然还是喜庆大红色。
这副样子继续哭丧显然有些搞笑,孙庸坐在地上大骂管仲萍,流里流气,比市井无赖还难听。
孟侜想到这可能是他踏进管家最后天,最终还是把信拿出来交给老夫人。
信中管嘉笙先关心娘亲近日是否安好,然后言明儿子遇到棘手之事,但祖父与娘亲自小教导君子有所为,身为州之长,为民请命舍身忘己。苏州水深,母亲不必回信。
严镶夫人和管母曾是闺中好友,因此最后,管嘉笙请求母亲代为询问,朝廷是否知晓他上奏园林血案之事。
短短几行字,老夫人看完泣不成声。她对嘉笙向来严格,希望他能延续管氏辉煌,今日想来,严格有余,慈母未有。管嘉笙像每代管氏接班人那样迅速成长起来,最出格事情就是坚持和儿媳外放为官。管老夫人后悔不已,如果他对管嘉笙生活更关心点,早点发现孙庸为老不尊,管嘉笙就不会因为子不言父之过,而选择沉默离京。
管母小心翼翼把信折好收起,眼里闪过凌厉。
管府朱红大门紧闭,两根竹竿高挂着三尺白绫飘在上空,把阴沉天空衬得更加诡异。孙庸和阿宝麻木地哭嚎和诉说,孟侜扫过张张看热闹脸,怀疑,兴奋,阴狠……
“走后门。”孟侜拍醒魂不守舍阿福。
管老夫人就拄着拐杖站在大门之后,劣质纸钱落在她身上,极轻重量,却瞬间压垮这位独自撑起家业数十年女人。
她屏退下人,颤巍巍依靠着拐杖,两眼悲切,泪水无声,她死死盯着两扇大门,门外是地狱,是万劫不复。
孟侜走到她身侧,轻轻叫声:“老夫人。”
“既然左邻右舍都看着,管仲萍今天就说开。孙庸,二十五年前,与你达成协
她问孟侜:“你要躲起来吗?”
孟侜摇摇头:“陪您起去看。”
孟侜扶着管母,护院打开大门,气流动,积堆在门槛纸钱瞬间向院内涌进,在他们身后落地。
孙庸哭喊静止瞬,接着继续喊道:“嘉笙,你睁睁眼看看,到家门口进不去。管仲萍!你有没有人性!”
黑沉沉棺木就摆在眼前,管母个踉跄,幸好孟侜及时扶住她。
“你、你来。”管母深深抽口气,用几不可闻声音问,“外头,是嘉笙吗?”
孟侜眼眶红,不忍心看管母:“不知道。”
怀里家信微微发烫,孟侜不知道它现在是否还有意义。
如果外面人真是管嘉笙,就算他现在尸体腐臭面目全非,比孟侜更像假,那也是管母亲生儿子。死人不能说话,活人可以辩解,孟侜若是把黑说成白,那与追杀管嘉笙人又有何异?他不会阻止管母认子,更不能阻止英灵入故土为安。
孟侜环顾管家大院,自从老夫人把孙庸祖孙赶出去后,在管府生活日子是他穿越以来最好。老夫人给他管嘉笙待遇,要求他替儿子揪出真凶,除此之外,没有任何约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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