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她快倒下时候,娘却突然爆发股巨大力量,她拉着她,扯着她,伸长脖子朝前探去,娘声嘶力竭地喊道:“草儿!前头有人家!有屋子!”
草儿连滚带爬和娘起朝前跑去。
她不想死!
她想活下去!
然后她就和娘起来到眼前这栋大屋子跟前。
她和家人互相拉扯着,遇见施粥摊子就扑过去,看到城门就想往里闯,但粥里没有米,守城官爷不让他们进,她爹就是在那时被官爷刀捅死。
大弟弟因为抢粮,被人杀。
再后来,她小妹妹被娘扔。
二妹妹被娘卖,换捧没脱壳麦子。
她和娘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,她们不认得路,又没有力气,慢慢就跟不上其他人。
他小心翼翼地朝后退两步,把自己隐藏在干枯灌木丛后,为不被发现,他甚至蹲下后把自己缩成团。
叶舟视力很好,即便隔着这远距离,他也能看清那两人衣着。
破烂麻布衣服,已经破得看不出原本模样,骨头像是要破皮而出,像是还能喘气骷髅披着几块破布,蓬乱头发遮住他们脸,赤脚站在满是沙土和石块地上。
这两个互相支撑着,把对方当做自己拐杖。
叶舟能听见他们叫门声,但并不大,如果现在他在超市里定听不见他们声音。
才还能维持点绿意。
炙烤大地阳光慢慢昏暗下去,叶舟坐在树下,他从背包里拿出瓶水,准备喝以后就往回赶,虽然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,究竟有没有活人,但起码他知道自己暂时是安全。
附近没有大型野兽——小型也没有。
因为森林遭到破坏,栖息在这里鸟类也走迁徙差不多。
他在腐烂树下翻出虫子和蜈蚣,也在山洞里找到野生菌菇。
草儿不知道怎形容眼前屋子,它那大,那方正,比家乡地主老爷屋子都大,但她没有看到瓦,也没有看到砖,这屋子像是掏空块巨石,浑然体,找不到处用于衔接地方。
屋檐上还有块牌匾,但草儿不认得上面字。
她和娘都不认字,家里只有爹认字,但也只认得他自己名
娘说进森林时候,草儿也没阻止,而是跟着娘起往森林里走。
总归是要死,娘想找个像家乡地方死也是应当。
娘死她也活不,那就起吧。
她们饿就扒树皮,渴就嚼草根,她们已经不知道饥饿是什滋味,因为饱足这两个字离她们太远。
她们漫无目地朝前走,等累到走不动时候,就可以闭眼。
那声音粗粝沙哑,让人分不清男女老少。
又观察半个小时,叶舟确定这两个人无害——反正绝不是他对手后,他才重新站起来,朝着两人走去。
——
草儿觉得自己快死,她曾听人说,如果尿不出来,那这个人就快死。
她掰着手指数,这十多天她只尿五次。
起码这些能证明这里不是没有生命。
天彻底黑下来时候叶舟还在树林里,他打着手电筒,顺着自己路来做标记往回走。
就在马上要走到超市门口时候,叶舟突然停下脚步。
两道人影立在超市门前。
比起遇到活人惊喜,叶舟此时更多是警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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