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决定倒向哪方,便要斩草除根,不能叫人得知陈侯还活着。
劝张榕倒向陈侯客卿不再说话,他低埋着头,在心里骂张榕愚蠢,左徒来日必定收拾他,否则幼主亲政,得知左徒害陈侯,难保不会报复,左徒那样心思缜密人,必然不会留下知情人。
但他也不敢多说,在座这多客卿,难保里头没有左徒密探。
客卿已经打定主意,待会儿宴会散去,他要想法子离开这儿,跟着这位大将军,自己什时候人头落地都不知道。
“来,吃酒吃酒。”张榕喊道。
左徒便是承诺他,待新君即位,就将他调离边关,回去王城。
但张榕如今举棋不定,左徒是个势利之徒,事后反悔也有可能,可若是倒向君上……
先前客卿再次劝道:“将军!不得犹豫,既然已然与左徒说定便不能再反悔!”
“已到这个时候,反复无常不是吉事!”
客卿:“如今将军与左徒荣俱荣,此时将军倒向君上,也不过是将功抵过,事后清算未见得有什好处,反而是抓着左徒把柄,又手握兵权,左徒是聪明人,必不敢在成事后亏待将军。”
酒樽肉排,饮尽杯后长叹声,“你们也都听见,如今在关外十有就是君上。”
客卿们互相耳语,男人:“若放君上进关,对不起左徒,若是不放,对不起陈国。”
男人又问:“你们可有计策?”
客卿中有人高声道:“如今左徒把持朝政,君上梓宫明日便要下葬,新君即位在即,此时放、放先君入关,不是好事。”
“放,国内便要乱上乱。”客卿正色道,“将军若真为陈国考虑,反而放不得。”
屋子客卿立马推杯换盏,不断恭维张榕。
张榕几杯酒下肚,那点恐惧和遗憾也随着酒劲烟消云散,他撑着木几站起来,理理自己衣襟:“诸位稍候,容出去吩咐偏将。”
他走下台阶,大步流星朝外走去,步伐不见半点停顿。
他推开木门,正要
客卿声音极大:“将军三思!不可反复啊将军!”
张榕紧抿着唇,他与国君幼年相识,也有情谊,可世卿世禄,他爹是守关大将,他便也要当这个守关大将,先君信任他爹,国君也信任他。
国君待他并非不好,年年群臣上殿,都有他席之地,就在国君下首第二位,在他上首乃是陈衍。
可这不是他想要,他想像书里世家子弟般潇洒自在,不必困在这穷山恶水之中,也能锦衣玉食,悠闲度日。
“既然已答应左徒,实在不好反悔。”张榕叹口气,“那关外之人乃心怀不轨,冒充国先君恶人,待酒饮尽,便让偏将率人马出关,将恶人诛杀。”
另个客卿反驳道:“不妥,将军,如今国内动荡,君上又有千人可用,若将军放君上入关,必能助君上拨乱反正,到时……”
他没有把话说完,可坐在上首张榕能听懂他意思。
守关大将自然是个极重要位子,非国君信任之人不可胜任。
但这也是个苦差事,边关偏僻,陈国又多年未有战事,他国商人入关虽然必经此处,但陈国穷,百姓家里没有余粮,往来商人,都是与公族贵胄交往甚笃商人,守关将军根本捞不到多少油水。
张榕早就不想在这儿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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