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白依旧没有正面回答江岩柏,他是定会走。
他父母,他家人,他所爱着那个江岩柏还在等他,等他回去。
他不能留下。
“你还是要走。”江岩柏崩溃,他让容白面对着自己,近乎歇斯底里地问道,“能把心掏给你,把切都给你,什也不要,你留下,留下好不好?”
他让自己低到尘埃里。
“你别难过。”容白说,“都过去,别想以前,要想想以后。爷爷在天之灵,也不希望他疼爱孙子这难过。”
那是个乐观老太爷,即便瘫痪在床,生活不能自理,还是努力求生。
活到那个地步,求生已经不是为自己,而是为家人。
江岩柏声音沙哑:“不知道,觉得自己很没用。”
容白慌:“你怎这想?这世上没有比你更有用人。”
只有乔老太,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家人。
李老太爷坟在山上,棺材入土时候,容白都有瞬间恍惚。
他看着棺材入土,看着棺材被掩埋,容白抬头看天,阳光苍白令他觉得现在切都是幻觉。
所有人神情都很肃穆。
乔老太没有再哭,明明是最悲伤人,她却强打精神安慰自己儿子儿媳。
里家人说:“没事。”
赵荷握紧李大壮手,他们夫妻不善言辞,自己都悲恸不已,又怎来安慰江岩柏呢?
反而是乔老太,她握住江岩柏手,轻声说道:“他也该走,这活着,他也累。”
江岩柏怔怔地看着乔老太。
乔老太冲江岩柏说:“他是熬不住,累,想要休息。”
容白心抽抽疼,疼到他何时流泪自己都没发觉。
“江岩柏。”容白第次直呼江岩柏大名,他看着江岩柏眼睛,“不知道要怎说才能安慰
江岩柏喘口气:“留不住爷爷,想尽办法挣钱,想让他们过上好日子,为什不能再等等呢?”
容白叹口气:“爷爷直躺在床上,吃喝拉撒没有样是能自己解决,就像奶奶说,他是真累。”
江岩柏沉默,过良久,他才说:“知道。”
江岩柏翻身抱住容白,他头埋进容白肩膀,他声音有些颤抖,又带着恐惧与祈求:“你别走,你留下吧,别离开。”
现在江岩柏已经无法承受失去任何重要人。
在她看来,自己丈夫只是先走步,而自己,很快就要追上他。
这天晚上,江岩柏并没有回家,他被容白带去容白家里。
“你去洗个澡吧。”容白把干净毛巾递给江岩柏,又把房间床单被套都换。
江岩柏沉默着接过毛巾,走向浴室。
两人并肩躺在床上,灯已经关,室内片黑暗。
“他苦辈子,临老,也享把儿孙福。他虽然说不出来,但是知道,你是他得意好孙子。”乔老太微笑着看着江岩柏,语气温柔,“他以前就对说,们家岩柏以后肯定是有大福气人。”
“他以你为荣。”
江岩柏终于忍不住,他伏在自己膝盖上,压抑着哭声,压抑着呐喊,眼泪不听使唤地喷涌而出。
容白轻抚着江岩柏背,不发言。
赵荷转过头去,李大壮肩膀微微耸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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