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大爷话没有说全。
骨灰埋在里头是个年轻人,二十出头就没,送葬那天也是今天这个天气,不知道来多少人,打头是几个长相出色,龙姿凤章年轻人。
人火化之后只会取出部分骨头和渣子,送到陵园里来后才会被磨成灰,个大活人,管他生前是个多出色人物,最后也只是匣子灰。
他后来也听人说过,那年轻人幼年丧母,十五六岁又没父亲,只有家子污糟亲戚,好在他人缘好,几个朋友都是人中龙凤,包办他后事。
那天敲敲打打,领头人穿着黑西装,抱着死者遗照,下葬时候还和其他人起争执,说自己是“未亡人”。
既不逢年又不过节,司机在驾驶座上,不时抬头通过后视镜看云青岑。
墓地在距离城市不远山上,要开段狭窄山路,现在也没人上山祭拜,冷冷清清,司机把云青岑放下后就把车停在墓地停车场里——云青岑跟他谈好价格,免得待会儿下山时候打不到车。
他爬上台阶,穿过墓地建在池塘上游廊,池塘里是枯萎荷花,然后顺着记忆寻找自己墓碑。
今天天气不太好。
灰沉沉天,陵墓里传来几声狗叫,吠叫不止,清明节已经过,亲人记得,墓碑边矮树上都挂着幡。
太子爷郑少巍确实从他出道开始,路给他保驾护航。
刚出道时候,苏铭签家小公司,签下份苛刻至极合同,郑少巍当时自己掏两千万,给苏铭“赎身”,付违约金,然后拿钱投资,把苏铭塞进几部大制作电视剧和电影剧组里。
按理说,苏铭出专辑这种事,郑少巍不会吝啬点小钱。
但云青只拿到几万块,应该是下面人吞不少。
头上领导让周恺联系云青时候,当时报价就是几万块,周恺扶住额头,他也是此时惊觉,他也是压榨欺负云青人中员。
似乎他们还打起来,又似乎没打,张大爷记不清。
管理陵墓老人弯腰,收拾专门划出来地里残留鞭炮残留,褪色鞭炮表皮褪成粉红色,被忽然刮来风吹,就打着旋飞上天,老人抬头看去,最后什都看不见。
新来员工拿着笤帚小跑过来,他总觉得今天比清明当天还要阴,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。
“张爷爷,那块墓碑是谁?”员工好奇地看过去,不远处有块墓碑前站着人,这都什时候?还有人?
员工看着站在墓碑前云青岑,有些好奇:“他之前好像没来过。”
张大爷眼睛微眯,他叹口气:“里头人英年早逝,好在惦记他人多,年年都不冷清。”
都欺负他不擅交际,没有粉丝,无依无靠,空有身才华。
周恺抹把脸,眼神变得坚定起来。
如果连云青这样人都要被这样欺辱,这个世界还有什公平正义可言呢?
等周恺离开后,云青岑换身衣服,准备出门,他在衣柜里挑好会儿,最后只能挑出件白色短袖和条浅色牛仔裤,唯好处是这样穿搭不用配胸针和手表——原身穷饰品都只有个环形戒指,还是镀银,云青岑怎看怎觉得这戒指是缝衣服时候用顶针。
他拿着手机就出门,打车去墓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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