亚希伯恩嘴唇轻轻张合,似乎池晏是易碎泡沫,只要他声音大点,对方就会消失无影无踪。
“从圣城过来。”亚希伯恩没有像之前样编瞎话,他说出来话全都是真。
池晏:“跑这远,真是辛苦。”
明明从来不觉得辛苦,但此时池晏说,亚希伯恩自己也觉得辛苦,他长途跋涉,带着这多人还有货物,不知道经历多少危险,委屈瞬间就涌上来。
池晏却没有给他太多伤春悲秋时间,他喝口热水以后问:“圣城还好吗?”
他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跳个不停声音,跳得过火,甚至让他觉得疼。
这疼痛却又叫他从紧张中品尝到丝愉悦。
这复杂感觉快要把他逼疯。
池晏倒是很平静看着这个中年商人,看起来也没什特别出众地方,除那把被编成辫子大胡子,这人还挺爱美。
“你叫亚希伯恩?”池晏语气随意地问。
就着城堡内阴暗光线,亚希伯恩眯起眼睛,他脑子里勾勒出个野心勃勃年轻领主模样——他必然是高大,也必然是倨傲,他应当有双碧蓝或碧绿眼眸,眼睛里写满对权力渴望。
然而这位领主真走到门口,亚希伯恩看到他全貌时,那瞬间惊讶几乎让亚希伯恩说不出话来,对方穿着身只有领主才能穿尊贵服饰,这样衣服亚希伯恩见过许多领主穿,却只有这位领主能把这衣服穿得与众不同。
对方有头黑色长发,在这样阴暗光线下几乎像夜般黑。
那双琥珀色眼眸正看着他,神秘莫测。
久不见阳光皮肤白过分,更衬得他五官精致,像是他每寸都由造物主亲手捏造,每分都完美没有瑕疵,在他脸上找不到颗痣,个斑点。
亚希伯恩张嘴,就把知道全都说,但凡是他脑子里想到,都会直接说出来,不会隐瞒,也绝不会在说完之前停止。
“圣城生意不好做。”亚希伯恩有些哀伤,“大人物只想从们这些商人口袋里掏钱,小人物又不能给们带来什好处,平民只买粮食,他们早早屯盐,连香料都不买。”
亚希伯恩抱怨很多,几乎把自
亚希伯恩这时候才回过神,他行礼后才抬起头来,看向池晏目光灼灼,眼睛里像是燃烧着把火:“是,大人。”
池晏坐到椅子上,对对方说:“坐吧,不用太拘谨,来者是客。”
池晏以为对方是紧张,还朝对方笑笑。
他笑起来时候眼睛微弯,好像是发自内心喜欢对方,亚希伯恩手足无措,脑子片空白,他依旧呆愣站在原地,最后还是卡迪看不下去,按着亚希伯恩肩膀让他坐回去。
池晏和亚希伯恩面对面坐着,他手里捧着杯温水:“你们是从哪里过来?”
哪怕他穿不是复杂尊贵服饰,而是随便件单衣,都不会有人会轻视他。
他走到哪里,就能点亮整个宫室。
但亚希伯恩没有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任何对权力渴望,也没有看到任何野心。
他发现对方也在打量他,像是在打量件货物。
亚希伯恩下意识低下头——他在子爵或伯爵面前都能侃侃而谈,毫不卑怯,此时他却无法直视对方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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