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景脚步发软,深脚浅脚地进病房,走到床边他就再也撑不住,脱力地跪坐在地上,泪流满面。
老太太身上还插着好多管子,好像老二十岁,整个人瘦得厉害,好像只剩下
护士听到这边吵吵嚷嚷,站出来让他们安静,两方这才平静下来。手术持续五个小时,张佳韵还是没脱离危险,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实时监测。
张景理智在崩溃边缘,他拉着简岷衣角,眼里都是泪,遍遍地问:“为什要进ICU?他们什意思?为什要进……”
简岷心疼得难受,蹲下身子把人抱进怀里:“景景……阿婆会没事。”
张景紧紧抓住他衣服,无声地流泪,他想说,他每年生日都会许愿,希望阿婆长命百岁,可他不敢说告诉简岷,愿望说出来就不灵,就不灵啊……
他直守在重症监护室门口,步不敢离开。简岷强迫他吃点东西,可喂进他嘴里,张景就吐,他精神高度紧张,导致反胃,什都咽不下。
她说不出口,“就……就把老太太气发病,太太站在楼梯上,人晕,就从台阶上摔下来。”
张景转头看向墙边章梦瑶,眼神冰冷,好像把利剑。章梦瑶缩缩身子,高跟鞋焦躁地踩来踩去,声音在长廊回响,她本能害怕张景。章梦瑶借着给冯烨打电话由头,赶紧离开。
张景脱力地蹲在地上,死死地盯着“手术中”三个字看。简岷站在他身后,静静地守护他。
灯亮两个多小时还没灭,冯烨和章父章母都赶到,冯烨质问赵姨究竟发生什事,赵姨只好把话又和他说遍。
冯烨深吸口气,转头巴掌抽在章梦瑶脸上,力道大差点将她掴倒在地。章梦瑶踉跄下才站稳,被扇得眼冒金星,脸立马肿起来。
简岷只好喂他喝牛奶,张景喝半吐半,弄得他袖子都是脏污。张景抓住他胳膊,泣不成声:“哥哥,你别管,别管。”
简岷心像被人拿手攥着,他将张景头按进怀里,“景景,没事,相信,阿婆会没事。”
老太太在重症监护室待三天脱离危险,转进普通病房,医生说人醒,家属可以去探望,但是注意时间不要太久,人不要太多,病人还是得好好休息。
冯烨先进去,张景不敢去看她,他从赵姨那里知道,阿婆是因为知道他和简岷……才气晕,他不敢再去刺激阿婆。
然而冯烨进去没多久就出来,冷着脸说:“你阿婆叫你进去,别气她!再出事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就被简岷冷冷地看眼,冯烨只好把话咽回去,愤愤地站到旁。
“冯烨!”章父章母惊呆,没料到冯烨会动手。
章梦瑶理亏,想到老太太那张脸,嘴唇嗫嚅两下什也说不出来,硬生生忍下这耳光,如果老太太真死,她怕她后半辈子梦里全是那张脸。倒是章父章母跳出来护女儿,“冯烨!你疯是不是!你到今天这个位置全是靠们家!你要再敢和瑶瑶动手!别怪们不客气!”
“不客气?”冯烨冷笑,对章父说,“你就真干净吗?你大可来,要死起死。”
章父脸色白,气得声音发颤:“你……”
张景动不动,像是没听见他们争吵,他世界只剩下那盏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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