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都知道。
但现在他说他不想继续这样下去。
他不想再说服自己原谅,不想再分辨
睁开眼,微弱光线从毛毯缝隙里透进来,蚕茧样空间里,昏暗又憋闷。
“桑念,不想继续这样下去。你明天就搬走吧。”
拉下毯子,愣怔地对着眼前墙壁眨眨眼,半天才找回自己声音。
“……可是,还没找到房子。”
“你可以先住酒店,或者住去郑解元那里。”
由于伤口接触热水就会疼,几乎是用凉水洗完澡。这也导致洗完澡后身体不但没热起来,反而更冷。
伤口在凉水持续冲刷下,很快便失血色。没有擦干,湿漉漉穿上衣服,离开浴室,疲惫不堪地爬进自己被窝,用毯子将身体完全裹住,连脑袋都不露出来。
厨房传来微波炉运转声,不会儿,小小屋子里弥漫开食物香味,闻起来像泡面。
纪晨风没有吃宵夜习惯,所以这应该是他今晚第餐。
郑解元那家伙,虽说待朋友足够真诚,可做事点都不细心。下午两个人就在宠物医院,纪晨风吃没吃东西他最清楚,就不能路上给买点东西垫垫肚子吗?
开着郑解元车回到蝇城,路谁都没再说话。
能感觉自己精神越来越紧绷,每秒都比上秒更趋于极限。肩膀随着呼吸起伏将疼痛带往全身各处,空调吹着微湿衣物,身体越来越冷,回到纪晨风家便迫不及待冲进浴室。
脱去衣物,镜子里如实映照出身上狰狞烙印。
可能泡水关系,伤处比刚烙烫时更显红肿,正常肌肤挤压着受损肌肤,使六芒星图案不再清晰。
好丑。
他不想再给机会。
从他容许住进他家开始,就知道他在松动。明明说好只住晚,然而第二天看没走也不赶,还说可以让住到找到房子为止。
不给钥匙,不让出门,怎找房子?
孟雪焉说可以给介绍便宜房子时,他听毫无反应,仿佛完全忘被借住那个“朋友”是他自己。见到郑解元,甚至不记得曾经撒过“已经没有朋友”谎。
就这样默许与他生活在同个屋檐下,边痛恨,边又忍不住对心软。
无论是身上疼痛,还是今晚遭遇,都注定这是个让人难以入眠夜晚。蒙着头,侧躺着,看起来像是睡着,其实直在关注身后纪晨风动静。
从厨房出来进卧室,又从卧室出来进浴室。过半个小时,随着阵带着肥皂香味热气涌出,他从浴室走出来。
以为他接下来会回卧室睡觉,可他却在身后位置停住。
他在看。
“知道你没睡。”
后背那些疤,平日里自己难以看到,只要别人不提,也不会时刻想起它们存在。可这枚烙印不同,它实在太显眼。
这或许就是施皓目吧,让每次看到它,就想到今天受到耻辱。
指甲陷进肌肤,抓破红肿伤口。找不到更趁手工具,只能用这样简单粗,bao方式破坏刚烙下图案。
直到那枚烙印变得鲜血淋漓,才满头是汗地停下。
好歹不那丑。注视镜子里显得越发凄惨伤口,富有阿Q精神地想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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