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在说不清,这是种幸,还是不幸。
天已经晚,吃过饭再往回开,到崇海都要半夜,若要坐船,就更晚。思量过后,冉青庄开车到镇上,打算休整晚,第二天再走。
镇上只有家旅馆,开有些年头,房间不算小,但只有大床房。
和冉青庄也不是没有在张床上睡过,大床房就大床房,总比没地方睡好。可等快入睡时候突然回过神……为什们不订两间大床房呢?们俩竟然谁都没想到这种操作,顺其自然地就决定两个人睡间。
或许……是陈桥事让们都不太有心情去想别吧。最后,也只能将事情归结于此。
“老太听到消息立马就不行,这两天都起不来床,不知道会不会跟着块儿去……”
“陈桥这小子也是命不好,给人开车都能开沟里。”
“听说是疲劳驾驶,你说说……这找谁说理去。”
两人没聊多久,抽完烟便进屋去。
陈桥家院子里养些鸡仔,不知道是不是有几天没人喂,饿得不停啄鞋子,赶几次都不走。索性也不赶,任它们啄着,它们啄得无趣,自己就又散开。
那会儿吧。”说完这话,冯管家背着手,沿着走廊慢步离去。
陈桥老家在距崇海五个小时车程个小乡镇里,起初都是公路,越到后头路越窄,进他们村时候,就成崎岖土路。
们是近中午出发,到时候已经是傍晚,天将暗未暗,风卷着沙土刮到脸上,迷得人眼都睁不开。
村里大部分人家都是两层小楼房,但陈桥家只有层,几间屋子连在起,外墙贴着彩砖,低低矮矮,屋顶甚至还晾晒着来不及收起玉米腊肉。
陈桥母亲四十来岁,皮肤是常年阳光下劳作粗糙暗红,们进门时,她呆呆愣愣地坐在张小椅子上,眼里已经没有泪。身旁有个十几岁小姑娘,头上别着白花,跪坐在蒲团上,边往身前铜盆里烧纸,边低头抹着眼泪,看长相,应该是陈桥妹妹。
可能是心
等十来分钟,冉青庄由名中年男性送出来。
“谢谢谢谢,替他妈妈谢谢你们。”他紧紧握着冉青庄手,脸上是真切感激。
走近,对方便转而来握手,同样说辞,同样感激。
他们不知道陈桥是为只空箱子死,他们也不知道金辰屿,不知道合联集团,甚至连什是狮王岛他们都不知道。他们只知道陈桥给人开车,死于疲劳驾驶,公司现在派人送来丰厚抚恤金,已经仁至义尽,没有什可以怨怪地方。
他们这生都将被蒙在鼓里,不明真相。
还有些,胳膊上戴着黑袖章,分不清是陈家亲戚还是村里乡亲。
陈桥遗像摆在厅堂尽头方桌上,似乎是张证件照,头发是黑,笑也收敛。
与冉青庄分别给陈桥上香,抬头隔着烟,注视着照片里不再灵动双眼,“陈桥死”这认知多日来真正直观又迅猛地袭向。好像是大梦初醒,不得不认清现实,让呼吸都有点窒塞。
留冉青庄与陈家那些亲戚交涉,出屋子透气。附近正好有两个在外头抽烟闲聊村民,小声说着陈桥家事。
“可怜啊,早没老公,现在连儿子都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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