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里之广对于他来说当然不算远,但为找那女鬼,必然要把这广阔林间都摸索过去,不知道要耗费多长时间。
谢逢殊不死心地问:“除你,这座山还有其他人吗,比较清楚山中精怪?”
绛尘不答先问:“你要找那子母鬼做什?”
谢逢殊老神在在:“公务在身,不便多说。”
绛尘看他眼,似乎也不感兴趣,阖目开始轻声颂经。谢逢殊听会儿,对方颂是《妙法莲华经》,声音很轻,音色低沉。谢逢殊听不到半卷便犯困,歪头靠在柱子上睡过去。
谢逢殊本想说个浑身带血婴孩,又担心吓到眼前人,正犹豫着怎说才能委婉又合适,却听见眼前人已经开口。
“子母鬼。”
谢逢殊怔,绛尘接着道:“常见于野外道旁,善用婴孩啼哭声吸引行人而至。鬼母红衣乌发,鬼子破腹而出,喜食人。”
“……没错。”谢逢殊答完才恍然道,“你知道啊。”
绛尘没有回答,谢逢殊也不在意,接着道:“看过书上说,子母鬼向来喜欢在官道或村野诱骗行人,在这深山老林可不多见。”
谢逢殊看向前方那和尚,对方已经自顾自坐到蒲团之上,仿佛没有听到浮雕厉喝。
谢逢殊不得已出声:“喂。”
见对方抬眼看向自己,谢逢殊指指浮雕:“他好像在叫你。”
和尚顿,答:“过会儿就好。”
他声如其人,清冷万分,似乎早已经习惯。那浮雕再喝声,三声过后,果然又安静下来,头也点点转回去,重新变成坚硬冰冷死物。
谢逢殊这觉昏天黑地,似乎从来没睡得这沉过。待他醒来,法堂内只剩下他个人,还有桌上那盏长明灯。
他理理衣袍推门而出。院内静谧,同样不见人影。谢逢殊路出寺门,才在万古春下见到那件素白僧衣。
大概是听到身后响动,绛尘回头看眼。
此时天光已大亮,那树万古春便更加清晰地呈现在谢逢殊面前,枝叶仿佛触天而去,繁花重重叠叠如同堆雪,被山风吹,花瓣簌簌而下,落寺前地。而树下和尚眉眼清冷似雪,目光落在谢逢殊身上时几乎让他呼吸顿。
谢逢殊看着绛尘,心道这样人出家当和尚真是有些可惜
他看向绛尘:“修者在此参禅,以前可曾见过?”
“不曾。”
绛尘轻轻皱眉,良久之后才接着道:“东隅深山绵延数万里,光这座须弥山就有千里之广。”
言下之意,他也不清楚这山间有什妖鬼精怪。
原来此山叫作须弥。谢逢殊微微仰,靠在身后柱子上。
谢逢殊此时才觉自己刚才惊乍样子有些丢脸,实在不像个仙君。他摸摸鼻子,拂衣袍坐下来,重新换回云淡风轻样子,把刚才进门时没说完客套话说完。
“多谢修者。”
桌上烛焰微动,眼前人面容有些光影不清,谢逢殊想着刚才石像喊那几句,犹豫着问:“修者法名绛尘?”
绛尘抬目看谢逢殊眼,没有说话,只是轻点头。
得,看来刚才那石像叫确实是他。谢逢殊心里好奇得要命,又不好意思显露,只接着问:“绛尘法师方才有没有看到个红衣妇人,还跟着个……婴孩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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