绛尘摇摇头:“不定,佛修修行,共有十重四十八轻戒,杀盗*妄饮,贪嗔痴慢疑……哪个都有可能。”
那你呢?
究竟是犯什罪业,须三天诸佛每日问是否知悔?
谢逢殊忍又忍,还是没有问出口。绛尘定定地看他半晌,突然道:“犯业诸多。”
谢逢殊霍然抬头,绛尘眉心微蹙,似乎是在回想,慢慢道:“杀生业、妄言业、贪嗔痴……”
“不是们像死人,是他们像死人。”嘲溪冷声道,“在这样地方待几十年,几百年,不能走不能笑,日复日念忏悔文。身边有人死,还要看秃鹫分食尸身。这样还不同于死人吗?”
朝入魔,周身苦海,愚痴狂恶,不得解脱。
谢逢殊当初在书本之上看到尸陀林,寥寥几句,他还未有更多感触,此刻身临其境,终于感受到其中险恶苦楚。
佛修以慈悲著世,居然还有这样地方。
谢逢殊脑内思绪繁杂,边觉得这里面僧人有些可怜,面又想或许他们真犯恶业呢?
尸陀林内活物除僧侣,大概就是塔顶上秃鹫。它们成群结队在塔上睡觉,见谢逢殊他们过来,便死死盯着几人看会儿,好像在判断对方是不是可食腐肉尸骸。过好会儿才闭上眼,重新缩着身子打盹。
三人于林内走天,也只见五六个修行僧侣。他们年岁有大有小,身上灰色僧衣被风沙侵蚀得破破烂烂。大多数都在闭目参禅,连有陌生人都不在意,只默然望上三人眼,便重新开始禅定。
他们身边皆是白骨,是至死未曾顿悟,赎清罪业之人。
谢逢殊只知道给燕南命盘之人或许是尸陀林内人,其余概不知。现在也不可能凑上去问句:“你最近是否偷偷出过尸陀林去西南?”只能在心中默默记住见过几位僧人长相。
转眼之间,天色已经暗下去。轮孤月高升天际,悬于西北大漠之上。
昔所造诸恶业,皆由无始贪瞋痴。
虽在细数自己昔日罪业,但绛尘语气平静无波,既无苦楚,也无悔意。
谢逢殊听得头雾水,本想让绛尘解释清楚,又觉得自己在戳人伤疤,刚想安慰句回头是岸,又听到眼前和尚缓声开口,声色低沉——
“还有,色欲业。”
……什玩意?!!
恶业之下,若有无辜众生殒命,岂不是更可怜?
他这想着,又忍不住想到绛尘。第个念头居然是:对方幸好没来这尸陀林受罪。
他这念头有些莫名其妙,谢逢殊自己却没发现。寂静之中,他不自觉地去看绛尘,没承想对方也在看他。
对视之间,绛尘见他神色怔然,问:“怎?”
谢逢殊问:“这里人都犯什业?”
三人找个避风浮屠塔坐下休息。谢逢殊先开口道:“见六名僧侣,你们觉得如何?”
没等绛尘和嘲溪开口,谢逢殊先自言自语般道:“觉得都不是。”
绛尘问:“为何?”
“眼神吧。他们见们就好像和看到这荒原、秃鹫、佛塔样,点波澜都没有。”
谢逢殊想想,最后叹口气:“虽然这说不吉利——就像看死人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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