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为吃琅烬金丹和魂魄能出塔,没想到第八重塔实在森严,时失策,只能再把拖下来?”
封寂抬眼,与谢逢殊对视片刻后忽然笑:“凌衡仙君真是神机妙算。”
他把“凌衡仙君”四个字咬得极重,语带玩味。谢逢殊没有管他,只暗道:这里果然是第八重。
他刚才不过是大胆试,现在证实猜测,又暗自
话出口,听到对方声音,谢逢殊便察觉不对。
琅烬声带傲气,对着谢逢殊说话时恨意蚀骨,绝不会如此和颜悦色。谢逢殊目光落在对方脸上,不动声色地打量。
是琅烬衣物和身形,长相似乎也没有变化,细看时,却和谢逢殊于西南那夜见到有些许不同:琅烬眉眼狭长,微微上挑,看起来凌厉无比,眼前人眉眼轻垂,唇角带笑,那股气势便柔和不少。
谢逢殊立刻想起上次封寂入梦时,自己也是觉得对方不太对劲。
他心内有猜测,开口问:“你到底是封寂还是琅烬?”
谢逢殊醒过来时睁眼,先看到是头顶黛青色石砖,因为时间太久,上面长满暗绿色青苔。他浑身湿透,凉意彻骨,身下是坚硬地砖。
不知道那湖水将自己卷到何处,现在看来,至少还在塔内。
谢逢殊松口气,勉力爬起来。刚才突如其来痛楚已经消失,谢逢殊环顾周围,他在条狭窄塔道内,宽度仅够个成年人通过,墙上同样布满青苔,潮湿昏暗,淅淅沥沥地往地上滴着水。谢逢殊回头看眼,后面是厚重墙壁,条死路,只有前面曲折蜿蜒,墙上亮着几盏微弱烛火,勉强照亮隅。
谢逢殊想喊声“绛尘”,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沙哑难闻,只得作罢,封渊还握在他手中,谢逢殊右手握刀,左手取下墙壁上盏忽明忽暗烛灯,朝着面前通道走去。
整条甬/道狭长压抑,谢逢殊担心绛尘去向,脚下也加快速度,不知过多久,峰回路转,谢逢殊眼前出现三级台阶,台阶之下,是处空旷地界。
眼前人笑容沉,没有直接回答,只轻描淡写道:“虽然灵体复活,肉身却实在虚弱,最后只能借用下琅烬身体——就成你看到这副模样。”
“懂,你吞他金丹和魂魄,还夺舍。”
谢逢殊已经猜到,并不惊讶,冷眼看着封寂:“上古至今,琅烬对你也算是忠心耿耿吧。”
他并不为琅烬不平,对方是死是活与他无关,不过是没想到封寂会如此无所不用其极。眼前人面上冷,最后只慢慢道:“不过是权宜之计,等出这镇魔塔,改天换日不过瞬,到那时,自然会想办法。”
谢逢殊冷笑声:“若是你能出这镇魔塔,还用在这等吗?
除谢逢殊来时通道,此处其余三面都是环形石壁,上面缀着重重铁链,看起来压抑沉重。前方有处高两三寸石台,石台中央立有根需四五人环抱石柱,上面盘条脊背生翼长龙,绕柱子盘旋,龙首正对着谢逢殊,神色倨傲,凌然众生。
石柱之前站个人。
谢逢殊看到对方身黑袍,胸口衣襟绣着金色暗纹。见到谢逢殊,他微微露出点笑意。
“你来。”
谢逢殊与他同时开口:“琅烬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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