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锋至身后入,从身前出,带着殷红鲜血,绥灵踉跄着走两步,猛然倒地。她身上灵力犹如萤火点点消散于天地,连幻术都伪装不住,变成她原本样子。
衣裙染红,脸上血色极速消退,唇边不住地流出血,却没有点惧色,只抬眼朝谢逢殊这个方向看过来。
她没有力气说话,于是只对着自己小师弟很轻地扬唇角,笑下,便再没有其他动作,甚至连眼睛都未合上。
这是自己从来温婉善良师姐,每年生辰都和自己说:“小殊以后定平安喜乐,岁岁无忧。”死前和自己说最后句话是:“师姐错,不该打你。”
就这死在自己面前,如同这世间最不起眼烟尘,连眼睛都
也许错在当初绛尘让自己点盏灯求些什,自己没有点吧。
难道自己到底还是要向这天地跪跪,只求点身边人平安?
可师父说修行不可有邪念,怎外面那群畜生可以杀人取丹,横行肆虐,就因为它们成魔吗?
谢逢殊眼睛已经有不正常血红之色,他步步往外走,听着凄厉魔音,带着淋漓鲜血,忽然就想——为什就不能杀它们,也剖开它们身躯——取金丹,或者干脆挖它们心,把它们个个挫骨扬灰?
不知何时,天际乌云密布,残月已经隐去,天地之间片昏暗,似是有雷雨将至。
红眼睛逼近,各个磨牙吮血,封寂已经发现绥灵突然不见,让琅烬带着众妖魔前来。
还未等靠近山洞,琅烬便看见山洞前站着红衣少年,他先是惊,继而化作声冷笑。
“居然逃出来?”
绥灵没有说话,忽而抽刀掠足,斩开最前面两个魔祟!
低端邪祟没有灵识,从来不怕死,特别是这群已经在塔中锁几万年怪物。茬杀完,总有另茬冲上来。绥灵修多是法术,并非武学,这战已经是拼死相搏,只想撕开个口子假意逃走,引这群东西离开。
琅烬敏锐地看眼天际。
明镜台那边宗主不知如何,琅烬看着与众魔缠斗“谢逢殊”,眼中狠戾闪而过,手中幻化出把长剑。
没有金丹应龙已经是个废物,宗主悲悯,不如由自己杀以绝后患。
绥灵刚斩开个扑上前邪祟,却也因灵力衰竭,急急退几步,柄剑如同鬼魅忽至身后,横穿绥灵胸口。
谢逢殊带着满身血行至山洞,看到就是这个场面。
谢逢殊只能听见外面刀剑之声,还有凄厉惨叫。他急得颈间青筋,bao起,明明周身已经痛得力竭,竟不知哪里来力气,居然支撑着他站起来,步步往外走。
铁链就只有那点长度,很快便被拉直,再也不能挪动分毫,谢逢殊却如没有看见,循着刀剑声而去。
腕间铁铐割开谢逢殊皮肉,片血肉模糊,更深地方已经露出森森白骨。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淌,浸湿谢逢殊衣袖。
他却仿佛没看见,也察觉不到疼,固执地往洞口挪动,心里却空茫茫如同片白雾。
闻着浓重血腥味,谢逢殊头次生出如此厚重无力之感,好像自己突然就什都没有,变成个手无寸铁废人。他想:自己到底做什,该到如此万劫不复境地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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