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有点迟钝,但还
他不知道该怎回答。
他心有点难受,好像堵什东西,他能感知到模糊情绪,但伸出手触碰,只能得到手雾水。
“资质愚钝也就罢,为何你连为人感情也没有?”
蓦地,余夫人怒叱回荡在耳边,他依稀间又回到黑漆漆灵堂,无数个牌位静静立在上方,金色字迹像是双双眼瞳,注视着他举动。
他木讷地接受着女人谩骂,跪在灵堂内,日光和月光交替,脸上表情没有丝变化。
窸窣摩擦声音响起,微凉空气触碰到他锁骨。
他瑟缩下。
火光映在他脸上,浅色眼眸中是炉里火焰,红色包裹着蓝色芯子,突然让他想起孔雀华丽尾羽。
“别走神。”
男人轻轻拍拍他脸,嗓音沙哑,暗藏着浓浓压抑。
他知道,男人生气。
自合籍大典百年来,身为天罡城二城主,他未曾为城做过任何件事,也没有为男人做过任何件事。
他只铸剑。
就连如今,兵临城下,天罡城与正道交战三个月,烽火连天,男人忙得焦头烂额,他仍在铸剑。
就像剑痴样,抛妻弃子,将生心血灌注于剑中,他也将这条苟延残喘性命奉献给铸剑台。
昏昏沉沉中,笑青山感到自己身体悬空,双手垫在他肩胛骨和腿弯处,抱着他不急不慢地走在大殿内。
随后,身体被放下,肌肤触碰到光滑柔顺绸缎,床榻陷,身旁多个暖烘烘人。
男人搂住他腰,掌心灼热。
灯光熄灭,房间归于黑暗,淡淡熏香从香炉里飘出,香味淡淡,平和舒缓。
很快,他陷入深眠——
三日之后,门吱呀打开。
“这样就好。”苍老声音响起,慎古将把剑交到他手上,“无情无欲,正是证破大道好苗子。”
梦如千堆雪般随风散去,笑青山睁开眼,映入眼帘是男人突起喉结和刀削斧凿般线条硬朗下颚。
他发会儿呆,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块扇形阴影。
梦里那个傻子是谁?是他自己?
他没有反抗,温顺地攀着男人肩膀,将生命中仅剩点柔软献给他道侣。
浪潮涌上,他浅浅低吟,眼眸水润润,像是顶着露青葡萄。
男人叹口气,轻柔地爱抚过他脸,描摹着他眉眼,好像要将切细节都记在心里。
“只有这种时候你才会回应。”
朦胧视线中,男人自嘲地笑笑,话语里尽是悲凉。
没有原因。
他不知自己为何铸剑,只知此乃他不得不做件事,这是天生刻入他骨子里约束。
夜以继日,无论风霜雨雪,铸剑台前火明又灭,灭又明。
黑色云袖扫过,金纹如咆哮龙,石桌上琉璃盏灯噼里啪啦落地,碎片晶莹剔透,在光照下流淌着七彩。
他被按在石桌上,脊背贴着冰冷石面,几缕乌发贴在他面庞上,缓缓滑下,停在肩窝上。
啪。
柄长剑落地,淬火时赤红急速消退,它又恢复成黑黝黝模样。
男人抓住他手腕,手中力道极大,像铁钳般牢固,让他无法挣开。
“你又在铸剑。”
男人沉声道,黑眸里泛着血般赤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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