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个时候,他听见身下江知津微微叹口气。
“差不多得啊,别逼抽你。”江知津道。
江知津仰面躺在床上,右手搭在额头,闭着眼睛,看起来是睡着。他没盖被子,只随便盖件外套,半盖着,半已经滑落。
阁楼没有暖气,温度并不高。方颉看眼,轻轻关上门,上前几步走到江知津床前。
他走路声音很轻,江知津连动都没动,呼吸也很平稳,看起来没醒。方颉小心翼翼地把对方身上遮不多少衣服拿开,稍微往床里面探探身,想扯扯叠好被子,帮江知津盖上。
江知津睡得不至于张牙舞爪,但姿势也挺霸道,小半个身子压到被子边缘,方颉轻轻扯两下没扯开,在心里默默叹口气。
他稍微又往里靠半步,右腿曲着搭在床沿,探身去扯被子角,这次终于拉开半张被子,盖在江知津身上。
命挠拖鞋,听到开门声吓得往沙发底下窜,等看到是方颉后又慢慢爬出来。
方颉摸它两下,又在屋里转两圈,确认江知津应该真不在。他放下行李箱,换套衣服,出门打个车直奔雲七。
冬天天色暗得早,等他到雲七时候外面已经差不多黑,店里还没什客人,周洪和顾巡正在吧台聊天,听到推门声起朝门口看眼。
“哟,江哥不是说你去比赛吗?”周洪如既往地大嗓门,“回来?”
“嗯。江——他在吗?”
方颉给江知津盖好被子,低头时才发现有些不对。
为扯床里面被子,方颉整个人都朝床内探进去,只腿压在床沿,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伏在江知津身上。特别是现在,他低头去看江知津,正好和对方脸对脸。
江知津依旧闭着眼,似乎没动静。方颉看着他,突然发现江知津睫毛挺密。
又密又长,有点像小扇子。他眼皮上居然有颗痣,小小,颜色很浅,不靠近几乎看不出来……
方颉微微低下头,想把对方看清楚些。
方颉原本想直接叫江知津,但是在周洪和顾巡面前又感觉不太合适,想跟周洪样叫江哥,又不知道为什叫不出口,卡下,生生换个词。
顾巡估计听出来,乐会儿才道:“二楼小仓库,休息呢,你上去看看吧。”
“哦。”方颉点点头,朝楼上走去。
说是二楼,其实也就七八阶台阶,间阁楼改成临时放点酒小房间,放张折叠床,有时周洪或者顾巡懒得回去也会在里面过夜。
门没锁,方颉扭开房门,两边都是箱装成堆酒,正对着就是那张小小折叠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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