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板娘道:“三十块。”
付钱,她从地上拿起那盆种在红陶盆里含羞草,刚要装进塑料袋,阻止她,让她借把铲子。她虽然满脸不解,但还是从里屋拿把小铲子出来。
蹲到地上,将含羞草连根小心铲出来,倒去些土,随后解开漆盒裹布,珍惜地抚抚光滑表面。
对不起,没能好好生下你。在上面轻柔地吻下。
打开盖子,将里面东西尽数倒进花盆里,最后又将含羞草种回去。做完这切站起身,把铲子还给老板娘,对着地上裹布
垂下眼,没有说话
其实不恨她,也不恨朱璃和向平。恨与爱相对,太重,扯上仿佛就要纠葛辈子。不想和他们再有纠葛,也不想记他们辈子。
盯着那只漆盒,深吸口气,将外面裹布重新包上,抱着它就要起身离去。
走两步,身后宁诗叫住。
“那张支票,你直没去兑现……去兑吧。省着点花,也够你下半辈子好好生活。”
子”。
但还是高估自己,小瞧希望被彻底夺去后,那扑面而来巨大悲痛。
孩子……孩子七年前就死,甚至还没来得及看眼这个世界,也没有得到过父母拥抱。
现在,他被装在小小黑色漆盒里,摆在面前。就算宁诗告诉他其实本就无法活下来,可看着“他”,哪里能生出什如释重负轻松?
负罪感如巨石压在心头,几乎让喘不过气。
没有回头,也没有回她,沉默着抬步继续往门口走。
虽然谁也没提,但和她心知肚明,今天过后,们之间本就微薄母子缘分,也算到头。
茶室隔壁是家花店,各色鲜花装在盛着水白色塑料桶内,路摆到街上。
“先生看下吗?买束花送给喜欢人吧。”老板娘手里拿着只喷壶,热情地招揽生意。
看看门口那堆花草,指着盆含羞草问她:“多少钱?”
“那家医院后面,隔着条小小马路,有家幼儿园。从病房窗户望出去,正好能看到他们大门。每天下午四点,家长们开始聚集在门口,个个将自己孩子接回家。”宁诗曾经问为什当年突然后悔,其实这个理由非常“自私”,“每天都会有最后才被接走小朋友,看着他们由兴奋变为焦虑,心情慢慢开始忐忑。但无例外,当那个姗姗来迟家长出现在他们面前时,他们总会将焦虑与忐忑扫而空,重新充满喜悦。他们是那样依赖、眷恋着自己父母,爱不存点杂质。”
“那时候就在想,如果生下肚子里孩子,是不是也可以拥有个全心爱人?”
宁诗手肘撑在桌上,怔然听说完,烟灰落下来,差点烫到她手背。她猛吸口烟,将烟蒂按熄在旁杯子里,吐出白雾隔在们之间,让看不清她神情。
“你那时候才十八岁,生下孩子你拿什来养?”烟雾消散,宁诗绷着两腮,显然是不同意观点,“你知道是靠什养你吗?靠睡那些alpha床!不仅要遭人白眼,受尽嘲讽,到头来生下孩子还走上老路。”
“是不够全心爱你,”她说,“可也没办法。你要恨就恨吧。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