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棠气恼至极,脸色涨得通红,旋即又变得苍白,说话间情绪黯然:“也是,远方外甥罢,早就出五服,说不准身上还留多少相近
“他本就是家道中落才远赴京城投奔亲人,那般灾祸下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,原想求母亲替将他接来家中。”容棠不自觉紧眉头,“可那段日子做好久梦魇,等醒过来就几乎什都忘,直到前些时日才意外得知他跟当时同在京城李大人起回蜀地。”
容棠体虚,很少能口气说这多话,又说到小时候,王秀玉早就涕泪涟涟,方才那点提起禁忌担忧也消散。
她心疼地说:“怪不得前段时间听你院里春梅说,你常常念叨蜀地。”
容棠有些讶异,没想到还有这助攻,但他面上不显,道:“是想接他回来。李大人或许是个好官,可他家毕竟人丁兴旺,蜀地又难种植,不比江南富庶,更没有京城显贵,平白养个失去父母怙恃孩子,总担心他受委屈。”
顿顿,他低声道:“儿子见不得他受委屈。”
外甥,真进王府门算是他李家先祖烧高香,断没有不应可能。
王秀玉提起帕子擦擦眼角,语调含怨:“你吓死为娘,是清白人家就好,娘帮你下聘纳回家便是。只不过你说是去风月楼寻那李家公子,只怕日后也不是个安分,娘怕你受委屈。”
“不是李家公子,”容棠认真道,“他叫宿怀璟。”
“好,宿家公子。”王秀玉从善如流,“但从没听你说过这个名字,是怎认识?”
容棠心说,也不是宿家公子,人家是大虞皇子,未来皇帝,但王秀玉话问到这,他得赶紧接着。
王秀玉颗心都快疼化,她万万没想到自家儿子竟是个痴情种。
这还没完,容棠又说:“身体不好,听说他回京城,原只想着远远看看他,知道他安好便可,所以偷偷派人跟踪,每日定时跟说他行踪。出不门,只听他过得好,行经过哪些地方,便当也去,日后若是……,也不算太遗憾,咳咳——”
王秀玉赶忙给他倒杯热茶,哑声道:“棠儿不必再说,娘帮你求过来便是。”
“不行,得说完。”容棠用热茶压压,道:“他品行端正,并不是那种会轻易出入青楼人,娘亲是世界上最疼人,不愿让您误会他。”
容棠:“是当天下午才得到消息,李长甫再入京城,满脑子钻营算计,为给自己谋个好出路,竟不惜将亲外甥也搭进去。甚至命人给他下药,趁虚而入将人抬去青楼想要赠与给某位钟鸣鼎食之家少爷!幸好、幸好儿子去及时,才没让他诡计得逞。”
“娘亲可记得早些年在祖母家对面显国公府?”
王秀玉神色微变,下意识往屏风外看眼,回声道:“怎说?”
容棠:“李长甫是显国公家远亲,宿怀璟也是样,小时候儿子在祖母那住过段时间,恰好看见家道中落来投奔亲戚宿怀璟。幼时只觉得他好看、有才华,比年纪还小,却要聪明许多,儿子心里羡慕。”
容棠说这话时候神色很是感伤,王秀玉心下酸,捏捏他手。
容棠轻轻笑下:“后来听闻国公府遭遇……,儿子发现自己第个想到是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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