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起身,坐到边躺椅上,整个身体都陷下去,抬起眼从头顶树叶向天上看,望见漂泊云层和若隐若现太阳。
宿怀璟轻轻笑声,不恼也不慌,也没要求容棠回来继续陪他下这局棋,他只是顺手将黑色棋盅放到自己面前,分手执黑白两色棋子,边下边说:“棠棠是想提醒二殿下,顺便提醒,这次南下
二皇子要回京,苏州城内大小*员总要为他践个行,倒是用不着容棠操心。
他重新落座,拾起枚黑子,望着棋盘细细思索番,落子。
宿怀璟放眼看,恰成黑子围攻,白子腹背受敌局势。他眼睛微亮,觉得有趣且高兴。
容棠很少在棋局上表现出这强攻击性,他向来被动,需要不断诱哄、点点被蚕食地盘,才会从懒散游戏中找到点值得努力意义。
宿怀璟落几招,眼睁睁看着容棠将自己步步逼退,他眼中兴味愈浓,容棠表情却越来越不好看。
应事宜都步入正轨,江善兴被任命为江南巡抚,盛承鸣带来那些京官里有位姓葛大人在此次水灾中表现突出,调任为苏州知府。
虽说当官都想当京官,但实际上盛承鸣手下那拨人在京中委实没什地位与权利,相比之下苏州知府反倒是肥差。更何况他们这次赈灾,切身深入过灾区,与灾民们同吃同住过段时间,早就对这片土地产生感情。
切都在变好,七月末天,秋风起落,庭院柿子快要成熟,盛承鸣穿身杏黄色长袍,来跟容棠告辞。
天气变凉快些,容棠坐在院子里跟宿怀璟下棋。
秩序恢复正常,盛承鸣也不好意思天天抓宿怀璟当壮丁,他便日复日地陪着棠棠消磨时光。
秋风微起,院中树叶下落,容棠拈着手中颗黑子,视线在棋盘上来回梭巡两圈,“咚”地下将其扔回棋盅,抬起双曜石似眼眸望向宿怀璟:“你在让?”
“没有。”宿怀璟笑着否认,探身从他面前棋盅里重新拿出来颗,落在棋盘上,然后自己又接着落下白子,黑子步步紧逼架势瞬间舒缓,白棋从中撕出道微不可查豁口,“棠棠让让,就活。”
容棠白他眼,懒得搭理:“不玩。”
宿怀璟分明就没有用全力,每步棋都下在容棠意想不到地方,仿佛他落这些子,压根就不是为赢下这局棋,而是想看看容棠到底还有多少手段可以将他逼退般。
这连教学棋都算不上,容棠懒得再下。
盛承鸣带大批药材过来,样样给容棠介绍:“明天就要回京,表兄想在江南多待阵子话,千万要照顾身体。”
两个月相处下来,容棠对仁寿帝这位二皇子看法转变许多,虽是个草莽皇子,但本性算不上坏,甚至还带点很是难得又天真赤子之情,这点秉性落在天家皇嗣中,于国于民都是件好事。
容棠起身与他告别:“殿下此次回京,路程遥远,想来也并非全是坦途,切记保重。”
盛承鸣微怔,表情有些怪异地看容棠会儿,想在他脸上看到点除寒暄之外情绪,但是没有,容棠全程只是稀松平常,也不跟他聊任何官场上琐事。
盛承鸣没办法多想,再次跟二人道别之后,才出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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