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棠其实有更多说辞能把他这句话堵回去,但他刚从宁宣王那里要回王妃补偿,若是再为自己伸张,难保对方不会迁怒于王妃,因此他只能咽下这口气,回院中端端正正地抄十遍弟子规给容明玉。
他知道宁宣王其实是个笑面虎,在外面看起来是仁寿帝最忠心臣子,但实则城府颇深,他这种人,既重名声又好面子,绝对不会将把柄交到别人手上。所以在院中,容棠听小厮说那句话时候,实则心里点情绪波动都没有。
那压根就不是容明玉会说出口话,他就算这样想,也不可能告诉任何人,遑论由个侧妃再传到小厮耳中大肆宣扬出来。
王秀玉是王皇后亲妹妹,他哪怕再看不惯容棠霸占着宁宣王世子身份,也不会明着说等他死,世子位置就是别人。
那是在作死。
现原来自己这个冬天之所以仍旧照常用炭,是王秀玉在拿自己银子贴补。
但是王妃什都没跟他说,就连今天去院中用膳,关于钱氏怀孕事,王秀玉也个字都没告诉容棠。
容棠知道她是心疼自己身子,怕他动气动怒或者委屈,但其实容棠更多是觉得心酸。
当时钱氏已经接近临盆,容棠知道这件事之后,二话不说穿好衣服去容明玉书房,先是恭恭敬敬地行礼叫声父亲之后,才佯装困惑地问:“府中可是快要破产?”
容明玉脸色沉,当即就要怒斥,容棠却道:“若不是要破产,为何院中惯常要用炭火都需要母亲用嫁妆补贴?父亲在朝中辛劳,家事原不该您操心,可若确实捉襟见肘,手里还有些外祖送资产,也可变卖贴补家用,实在不该动母亲嫁妆,传出去于王府名声无益。只是若府中已然这般拮据,儿子愚钝,私以为姨娘腹中那胎不如不生,否则生下来养不活,岂不是凭空造孽债?便是祖母知道,怕也是不忍心。”
所以容棠也不怕灰衣小厮真将他话传到宁宣王耳朵里,反正怎说他都不会吃亏,他只是担心因为钱氏这胎,王秀玉又会受委屈。
更甚至,他怀疑王秀玉之所以前两世死亡,真正原因并非过度劳累致死,否则怎会恰巧在钱氏怀这胎时候身体开始变差?
可林大夫那也问不出来什,他确实被钱氏请去院中诊过几次脉
他甚少直接跟宁宣王有对话,容明玉更常鞭策容峥,也会考教容远功课,唯独对容棠这个长子,向视若无睹。容棠其实也乐得清闲,否则每次跟他见面都要讲那套父子礼数,他烦都要烦死。
但关于王秀玉事,便是他懒得管,怕是也会半夜良心不安做噩梦惊醒。
容棠那番话说完以后,容明玉静静地凝视他良久,仿佛第天认识这个儿子般。容棠不躲不闪,堂堂正正地跟他对视,直到容明玉沉声道:“知道,你母亲花出去银子会加倍补给她。”
“有劳父亲。”容棠说,转身就要走。
容明玉从头到尾都端坐书桌后,动也不动,沉声喊住他,道:“孝敬父母、友爱兄弟,三岁小儿都懂道理,你方才那话是在咒你未出世弟弟,实在大逆不道。念你痴傻多年,未曾上学,不与你计较,回去之后将弟子规抄十遍,明天天黑前送来院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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