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彼时
先帝可以当没看见那些奏折,却不能真去长公主府将端懿绑上朝堂议论朝事。
可就算这样,元兴二十五年那场事变之后,却有保皇党大臣前去长公主府痛斥其祸乱朝纲,不安于室不相夫教子,以至于养出个谋反叛逆儿子。
那些大臣当然全被仁寿帝杀,但话语却全都穿过佛堂木门,被古佛与檀香聆听。
宿怀璟冷嘲道:“不觉得很讽刺吗,国家安稳富足之时,说她牝鸡司晨;国家动荡紊乱之时,又说是她错。”
“连他们逻辑都听不明白。”宿怀璟说。
……
如果所有*员都能记起当年在贡院考场上,那三天三夜写策论时,头顶昭示日轮和月光、心里想着苍生与国运,或许大虞在先帝那样君王带领之下,未尝不能走向个很好未来。
可旦有人有异心,千里之穴毁于蝼蚁,点点地蚕食,便是百年大树也有轰然倒塌天。
宿怀璟自己也想过许多次,事情究竟是怎发生,幼时不懂,越长大则越清楚。
帝王从来不是只有颗仁善之心就能坐稳金銮。
璟却笑笑,点头:“说是真。”
他道:“他性子温吞,不喜计较,又总是对自己大臣和兄弟抱有信赖之心,特别是那些跟在身边越久人,他便越发善待。”
帝王不可以这样,帝王擅权术,更应擅长摆弄人心。
可先帝那懒散性子,让他去个个猜测把控臣子心理,不如回凤栖宫蹭蹭大儿子亲自下厨做给母后饭菜。
后宫和睦,是因为先帝运气好,招进来妃子都是不争不抢性子。
容棠嘴唇有些干涩,目光盯着树下开始奋力搬香樟果蚂蚁。
宿怀璟:“比起先帝,兄长其实更适合坐上那个位置。他曾说等他登基之后第件事就要兴办女子学堂,既然男妻都可入朝为官,女子为何不能科举入仕?”
容棠怔,看看对面,沐景序三人被群或青涩或年长学子围住。
“是沐大人?”他诧异地问。
宿怀璟点头又摇头:“是大哥,但是三哥跟他在许多方面意见都致。他们以前说大哥若当帝王,三哥便做贤王,安心辅佐兄长带领大虞走向繁荣。”
他笑笑,发现自己这时竟也能抛去恨意,这般跟容棠闲聊,连他都不免感到惊讶。
而话说回来,宿怀璟道:“所以他就算想保个人,其实也不是那容易。”
他能做就只是破格给端懿个长公主名号,将弹劾奏折全部束之高阁不闻不问,依旧像个学生般,遇上政事上不清朗事,纡尊去问自己姑母和老师。
可长公主当年退过次朝堂,彼时再退次也不是多难以预料事。
她出入朝堂是为帮助自己弟弟和侄子,当他们不需要自己帮助,或者她存在会给他们增加许多不必要麻烦之事时,她隐退得也毫不留恋。
大虞无灾祸,*员俸禄足,所以那些妃子父族就算贪财慕权,也始终有度,不会弄得太难看。
先帝贤明,是因为他是个好人,又恰好在每次需要做出决断大方向上没有出过差错罢。
边境骚乱,他就任用显国公平定战乱。
儒学式微,他就放帝师出宫讲学。
百姓罹难,他就开国库赈济灾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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